回到中军大营,拓跋焘为尔妆安排了一处营帐歇息,就在他的皇帐外不远。
拓跋焘和崔浩两人为着新可汗的事商讨到很晚,最后崔浩告退的时候,拓跋焘将方才下人端上的安神茶递到了崔浩手里。
“陛下,臣不敢——”崔浩不敢接,盛着安神茶的杯子上刻着龙纹,是拓跋焘御|用的茶杯,他作为臣下怎敢用它喝茶。
拓跋焘不禁笑了,拍了拍崔浩,“伯渊多虑了,朕是想叫你把这茶给尔妆送去。她若睡下了,就不必叨扰;她若还醒着,就说白日颠簸,是朕叫她喝的。”
崔浩僵硬地接过拓跋焘手中的茶杯,淡淡晕黄的茶水中几枚茶叶打着转。
皇帝的东西,若是女人来用,是受宠;若是男人来用,那便是犯上。
崔浩应着,退出了帐外。
她所在的帐子还淡淡泛着光,应该是还没有睡下。不,一定是没有睡下,他是那么了解她。连她的作息,他都记得清楚。
一步一步是那么艰难,他停在帐子外,不敢出声。
尔妆静静坐在帐内,她听出了他的脚步,也听出了他脚步中的踟蹰。
明知却还故问,“是谁?”
崔浩答不上,他该怎么自称?太常卿?崔浩?伯渊?还是桃简?
他顿了顿,只道,“圣上命在下为姑娘送茶。”
尔妆听着他话语中无限的疏远之意,面无表情地起身为他掀开了帐帘。
“替我谢过陛下隆恩。”尔妆双手捧上了茶杯,他还没及收手,她的手就覆了上来。
他颤了一下,险些弄洒了茶水。
她心底掠过一丝丝得逞,她就是要他不知所措。
尔妆将茶杯放在一旁,出乎意料地将帐帘落下。霎时,世界只余两人。
“你——”崔浩怔住。
尔妆笑了,笑的那样娆美,可崔浩看的出,她笑中还藏着其他心思。
她一步步靠上前来,眼中尽是迷离之意。
“桃简——”她的声音十分柔软,崔浩失了神。
“我好想你——”她又上前了一步,这一刻,她的身体已经贴上了他。
呼吸打在彼此的脸上,崔浩还未反应过来,她的双唇就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唇。
她很火热,他却很冰冷,她的一双手攀上了他的头发。
她十分用力,十分认真。
崔浩只震惊了一瞬,下一瞬却是异常冷静地将她狠狠推开。
尔妆被推的踉跄了一步,再看向崔浩,她的眸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得逞。
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信息——他还深爱着她。而且他的爱要比七年前更加深刻,爱的深,藏的深。
他冷下脸来,“你想做什么?”
她伸出手指划过他的腮翼,十分轻巧答道,“吻你啊。”
他拨开她的手,“我不是问你现在想做什么,我是在问你接近圣上是想做什么?”
她收了手,眸色也冷了下来,“我所做一切,只为你一人。”
崔浩突然笑了出来,她当他一点都不了解她吗,“说。你这样出现是为了什么。”
“你竟还如当年一样执拗,总以为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尔妆失望地瞥了他一眼,转回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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