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保委员”就是把我母亲送进监狱的那个“瞎”子。
为了不让治保委员会把来看我母亲的人带走,为了不给来看我母亲的人头上浇一瓢冷水,我们家没有敢汇报所来女人的真实身份,谎报了她是我母亲的妹妹。
治保委员——“瞎子”听说我们家来人了,例行公事,履行他治保委员的职责,来到我们家,他本想巡视一番抬屁股就走,谁想斜眼一看,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屁股底下像粘上了膏药,就再也抬不起来了。
他变着法儿找话题跟那个女人搭勾,问家里有什么人,年龄有多大。女人这年三十有五,瞎子这年也三十有五,女人已经离异,而瞎子听到此话心里抓挠,恨不能把这女人一把抓到怀里。
女人在我们家住了四天,瞎子四天晚上都来到我们家,女人走了,可是瞎子还来,他总是谈那个女人,说那个女人。
过了有一个月,不知为何那个女人又来了,我和我们全家人都在为她的来到提心吊胆,上次阿弭弥佛没有出事,这次可千万别出事啊!
还得提一九六九、一九七零年、一九七一年住在我们村那拨十三陵修水库的。
住在我们家东屋有五个人,四个人是二十左右的小伙儿,有一个是三十多岁的老光棍,老光棍精明强干,说话干净利落。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男人追逐女人,特别是追逐那漂亮的女人是永远不变的法则,男光棍儿看到我们屋来了一漂亮的女人,找机会来我们家串门,跟那女人搭讪说话,我记得他只来了两次,而且是只站在地上,两次说话也没有超过十分钟,而且说得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话。
这个女人在我们家又住了三、四天,在我母亲婉转的催促下,她走了。她走了以后,那个老光棍也不见了,没过几天,我们东屋住着的修水库的民工又来了一个新人,我们东屋那个大炕只能睡五个人,多了一个往哪儿睡呢?民工们言道:“这个人是替那个老光棍儿的”我问:“那个老光棍儿哪儿去了?”民工说:“他回家结婚去了。”我问:“女方哪儿的?”民工说:“就是你们家那个亲戚啊!”
人家的回答使我和我们全家人茫然不知所措。
“这两个人怎么这样呢?你们俩的事儿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呢?”
“她本来跟我们也没关系,愿意跟谁结婚是她自己的事,何必跟你言语呢?甭说是她跟你没任何血缘关系,就是有血缘关系,她跟谁结婚你能管得了吗?”我们这样自我安慰着自己。
对于我们这样的家庭,对于来自方方面面形形**的事情,只能自己找理由,自己解脱自己。
可是有的人却不会这样解脱自己。万事只赖别人,瞎子的妈妈,横眉立目瞪着眼睛找我母亲来了,厉声道:“我儿子跟你妹妹搞对像,两人搞得热呼呼的,怎么她说不来就不来了,她是不是把我儿子给甩了?你一定要把你妹妹给我儿子找回来,给我儿子个说法!”
瞎子妈妈对我母亲劈头盖脑的“厉喝”,真难坏了我母亲,这样的结果是我母亲从来没想到的,当初我母亲告诉了那个女人我们家的地址,那个女人也告诉了我母亲她家的地址,但是做为我母亲,就是她亲妈,她出狱后也没有能力去看她,何况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女人呢?
当初帮助了同一监室里的那个女人了,那是因为她善良的天性,她从来没想过,出狱后再跟她联系什么,因此,那个女人家的地址,母亲根本没留心记过。
无法到她家去找,到十三陵去找,早就木已成舟,这样的事,甭说是这样的妹妹,就是亲妹妹你能对她如何呢?
婚姻自主,女人想跟谁,那是人家的权力,她跟谁和不跟谁跟我们有何干哪?如果我们和瞎子是平等的,本可以用这样的话来和他理论,但在那时,假如我们说出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