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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哥哥是个识大体而顾大局的人,他一九六一年初中毕业,毕业前一直是三好学生,毕业之前也受过扎根农村一辈子,用自己的知识、文化,用自己的双手改变农村一穷二白落后面貌的教育,我说的话,他没有丝毫反驳,给了我五十五块钱。

    我又拉出了生产队的小毛驴儿,扣上了鞍子,在鞍子上放上笼驮,笼驮是没有盖儿的,为了回来驮小猪,我又找了两个荆条编的果筐盖,放在笼驮里。

    我这次去农场买猪是一九六七年的早春,砂石地被一冬的大风吹得干巴巴的,看不到绿色,荒原里,到处是裸露的大石头和小石头和枯瘦矮小的葛针,在这大石头、小石头和葛针之间,被一冬的大风梳理得顺顺溜溜的黄毛草,驯顺的低头弓腰趴在了地皮上。

    穿过这片砂石地,远远的看到了农场的大门,农场的大门比以前显眼得多了,原来农场并无真正的大门,现在,在马路旁农场的入口,用杆木和席扎了一个大门,左首斗大的字写着“努力学习‘十六条 ’”;右首斗大的字写着“认真贯彻‘十六条’;横批是“坚决执行‘十六条’”,“十六条”是什么,当时并不知晓,只知道那是和文化大革命有关的东西。

    进了这个大门,又走了一段路,就到了农场的猪场了,现在的猪场饲养员,人没变,但是形像却变了,他们每个人胸前戴了一个黑布白字的牌牌,上面写着“资本家某某某”“小业主某某某”“右派分子某某某”“反革命分子某某某”……他们见了我,已不像从前那样热情,低头不语,默默的干着自己的活儿。

    我见他们不理我,知道了是由于他们自己的处境造成的,也没有再去理他们,直接到办公室找领导,领导走出了办公室,告诉了那戴着黑牌的饲养员给我逮猪。

    五十五块要买两头猪,不能挑大的,挑大的,也许一个就值五十五块钱了,我告诉了饲养员我带的钱数和我要的猪数。

    我不喜欢看着让人替它揪心的陆川猪,也不喜欢宁乡猪,不喜欢的原因是它们都有那诺大的大肚子。

    我让饲养员给我挑了两个巴克夏和约克夏的杂交种,杂交种本不适宜做种猪,后代会分离,但再怎么分离,我相信,它也比我们现在养的猪要好出不知多少倍。

    喂猪的饲养员好眼力,我说五十五块钱要两头猪,他先抓了一个小猪崽子是三十斤,又抓了一个小猪崽子是二十斤,两个没超过五十五块钱。

    为了养好这两头猪,我费了许多心血哪,先是动员队长给这两头猪盖了两个新的猪舍,猪舍是大石头搁上黄土泥垒的,为了采光好,本应盖成南北长,东西窄的形式,但因地方的限制,盖成了南北不足三米、东西三米有余,整个猪舍也只有十平方米的样子,在这个十平方米的西北角,支起了根柱子,担上几根杆子,棚上点秫秸,抹上点黄土泥,就是新盖成的猪舍了。

    猪舍虽然简陋些,但队长终究还是给盖了猪舍,这使我把这两头猪养好,从而改变队里养猪的落后面貌产生了坚定的信心。

    按上说,从外地新引进的种猪,不能和原来饲养的猪同居,要隔开一百米以上,怕的是新引进的猪身上带着什么病菌,传染给原来饲养的猪。

    书上说的是对的,但是我的想法与书上的想法正好相反,我不相信新买来的猪身上携带着什么病,我担心的是自己猪身上的病会传染给新买来的猪。

    我们原来饲养的猪身上确实有很多病,虽然这些病,经过了我的调治,有了很大好转,但是根据当时的生长状况,让我无法不怀疑它们现在身上还携带着某种病。

    因为有的病是能够根治的,而有的病是不能够根治的,我最担心的是我们原来猪身上所携带的蛔虫病和气喘猪,传染给新买来的猪。

    原来我们猪场的猪,尽是骨瘦嶙峋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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