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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未出生之前,我母亲已给我生下了两个姐姐和一个哥哥,我哥哥自幼身体瘦弱,经常有病,按我母亲的说法是吃“火奶 ”造成的。

    呵护孩子是母亲的天性。由于家庭困苦,我母亲想给孩子做个袄做不成,想给孩子做个裤子做不成,想给孩子做双鞋做不成,而且每当我母亲跟我父亲提出给孩子做件衣服的想法时,我大妈和我二妈总是从中做梗,她们会说她们也没衣服了,我父亲不敢惹我大妈和二妈,不敢不给她们做,而单独给我哥哥和姐姐们做,因为那样会招至无休无止的麻烦,一家人都做,经济条件又不许可,那只有大家都不做,我母亲看着孩子们挨饿受冻,能不起急吗?起急,也就导致了上火,大人上火,孩子吃了火奶,就长好多疖子,大疖子套小疖子连眼皮都长了疖子,就管大疖子一数全身长了三十二个,头和后背长得最多,孩子不睡觉不行,一躺下,红肿的疖子硌得孩子痛得不能忍受,哇哇地哭,而熟透了的疖子,脓水被挤压了出来,流在褥子上,褥子吸干了脓水中的水份,孩子身上的温度蒸发了脓水中的水份,孩子的身体和褥子被脓水中所剩下的胶一样的物质粘结在一起了。

    孩子饿了,妈妈要抱起孩子喂奶,妈妈伸手刚要抱,孩子撕心裂肺尖叫着:“妈妈!痛!妈妈!痛!妈妈!轻点!妈妈!轻点!”妈妈抱起了孩子,发现孩子身底下的褥子也跟着从炕上掀了起来,妈妈赶紧把孩子放下。

    妈妈想看孩子身底下究竟怎么了,从孩子身子的一侧轻轻掫起孩子的后背,看到从疖子里挤出的脓水已定成了“嘎喳”把孩子的后背和褥子粘在了一块儿,刚才妈妈的一抱,连接孩子后背和褥子的嘎喳,承受不了褥子的重量,把嘎喳掀掉了一块,掀下嘎喳的地方,露出了孩子身上鲜嫩的肉,鲜嫩的肉上泌出了一滴一滴的血。妈妈吐出了舌头,用舌头尖上的唾液湿润已经干硬了的脓嘎渣,闷软了一点儿,从褥子上破离一点,闷软了一点,从褥子上破离一点。孩子哭着,打着嗝儿,打着嗝儿央告着妈妈:“妈妈!轻一点,妈妈!轻一点!”

    我母亲生的第二个闺女按我母亲生的孩子排,我应叫二姐,而按我父亲所有的孩子排,我应该叫四姐,我四姐和我哥哥经常有病,她和哥哥的多病使有些女人嚼起了舌头:“那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要做(zou)孩子,底气不足,孩子扎实得了吗?”

    自己的孩子自己的男人,只能自己‘数落 ’。”而别人说三道四,自己当然不爱听,心里腻歪这些人,腻歪这些话,但是嘴长在人家身上,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管得了谁呢?

    我母亲和我父亲东求医,西求医,医不好我哥哥身上长的疖子。

    疖子,按现在来说并不是什么难治的病,打打针,消消炎,也就好了,可是那阵儿的乡村哪有西医呢?只有中医,中医治病除了扎针,就是开汤药,那么大点儿的小孩子,要大碗大碗的喝那又苦又涩的汤水,孩子哇哇的哭着,本能的紧闭着嘴唇,拨浪着脑袋。

    妈妈,一只手捏着孩子的鼻子,一只手紧紧的抱着孩子,叫我父亲拿勺子给孩子灌药,我父亲听着孩子那撕心咧肺的叫声“妈!爸!不要!不要!苦!苦!啊……啊……”他的手打着哆嗦,不知是他不情愿不忍心,还是怎么的,药怎么也灌不到孩子嘴里,我母亲一把从他手里夺过药勺了,她用两条腿夹着孩子,从碗里舀来一勺药,极力想倒进孩子嘴里,孩子拼命摇着脑袋扭曲着身体,想挣脱那药勺子的威胁,而妈妈不管孩子怎么折腾,药勺子也不肯离开孩子嘴唇半寸,孩子的鼻子被妈妈捏着,他吸不进去气,张开了嘴,吸了一口气,妈妈立刻把药勺子里的药倒进孩子嘴里,孩子警觉的闭上了嗓子眼,药水在嘴里含着,随着孩子的哭声,药水在孩子嘴里打着嘟噜儿,孩子又憋不住了,又喘了一口气,嗓子眼张开了,药水还是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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