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被砍了头的胡来富的大老婆,去求宣化知府,这宣化知府本姓阚,胡来富的大老婆也姓阚,她让她这个本家哥哥阻挠刘相公乡试成功。
一是这事不是阚知府的管区,“截着山迈着岭”,二是如果托人就得花钱,阚知府想把这事搪塞出去了事。
而这来找他办事的女人,不是一般人,岂是他想搪塞就能搪塞的了的哪?
胡来富大老婆言道:“哥哥呀,是不是人在,人情在,人不在,人情就吹台了哪?我们家胡来富,挣了一辈子钱,那钱都跑谁腰包里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以前的就不说了,那两万两银票,可是我亲自给你送来的,两万两银子,你都给谁了?给延庆知州啦?那延庆知州我是打过交道的,他是一个烟火不进的人,他要是食人间烟火,我也不至于花两万两银子去求你!两万两银子花了,弄了个人财两空,合着我们家胡来富,折腾了这一辈子掉脑袋的钱,都折腾到你兜里去了!你不要以为我这里没有挠着你什么把柄?把柄也不是没有?我告诉你!那两万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字,钱庄里都有底儿,哪家的银票?这银票流落到哪儿去了,谁人取走的,一查就能查出来!我要把这事给抖漏出来,甭瞧你是知府,我告诉你,也够你喝两壶的!”
你还别说,胡来富大老婆这几句话还真把宣化知府给虎住了,这宣化知府倒不怕这娘们把他的官儿搬倒,他怕为这本来已经过去了的事儿,重新招上一身骚,这后患就无穷了。
宣化知府言道:“妹子?你怎么那么性急呀?哥哥多会儿说不给你办这事啦哪?你就狐尾巴蜂似的,哇啦哇啦说了这么不着边儿的一大堆!你也不怕伤咱哥俩的和气?”
“我怕伤和气,你不怕伤和气?你要怕伤和气,你就不这样对待我!
“我怕什么呀?我寡妇事业,光棍儿一身材。”
“我说妹妹,我问你?咱两个是不是一个阚字儿没掰开呀?
“你都不看?你也得看在咱是一个老祖宗的份上啊?我跟你说,咱两个是一个太爷,你我还没出五服哪?咱哥俩刚到四辈儿上!有你这个哥哥在宣化府,你到宣化来,到我这儿讨碗水喝,怎么着也比到别人家硬气?”
那胡来富大老婆心里言道:“我是挠到你痒痒肉上了,你又说这样的话了,不是你刚才跟我山呼海哨了?我到你家来讨碗水喝,我要不给你拿东西,这水?还不从肋茬子下去才怪哪?”
可胡来富大老婆,总是求人来了,见这知府哥哥说出了回头话儿,也就见好儿就收了,言道:“哥哥,我让你干这事,不都是为了我,刚才我对嫂子说过了,那延庆的刘元允是个人精子!志向大着哪!他说他考上了举人,还要考进士,他还要中状元哪?等到他当了大官要参你,参你贪赃枉法,非把你参倒了为止!你要让他走入了官场,就有你的好儿看啦!
“其实,他当不当官儿与我没多大关系!我一个女人家,他还能啃我**咬我蛋啊?我又没长着那个?他要是当官了,咱不过是咽不下这口气罢了!”
这胡来富大老婆越说越来劲,说得顺嘴流白沫。
知府打断她的话说:“我说妹妹呀!你就住住嘴儿行不?我想办法给你办这事儿就是啦!你就别说啦!”
“可这胡来富大老婆并没有住嘴,接着又说道:“你要没路子啊?我给你指一个路子,我告诉你,我们延庆州有一个李相公,去年考上了恩贡,上京城里的国子监念书去了,听说他姨夫是翰林院大学士,要不他能考上恩贡?提起他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老胡那阵,在延庆城里开妓院,他三天两头儿泡在那里,要不介他爹死得那么早哪?他爹瞧他不学好,干生气没办法,生生的把他爹给气死啦!
“他爹死了后,他更没管约了,恨不得天天住在窑子里,窑子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