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拼命忍住,微笑着继续穿着沉重的礼服,做一个雍容大方的微笑给来朝贺的命妇和嫔妃。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是说我粗鲁不文么,不说说我貌如男子么?不是说我不堪主持中馈么?
我现在就坐在这里,让你们看看,我刘明舒,终究是人上之人,贵中至贵。
刘明舒面上神采奕奕,面色润泽,容光慑人,众嫔妃来参拜,看她容光藻逸,衣态鲜好,谈吐应对得当,举止娴雅,竟不如传说中的粗鲁不文,均暗暗心惊。
下拜的德妃心中不忿,叫起坐下后,便笑道:“妾在闺中的时候,便已听说贵妃娘娘的风仪可比男儿,便是妾父兄也曾啧啧赞叹,说娘娘弓马娴熟,武艺惊人,今日得见,方知道传言有误,原来居然是这样美艳动人,难怪皇上出宫一见便念念不忘,也不禀告太后娘娘便急着下旨册封。我等姐妹一比上娘娘,果然自愧不如,从前只在闺中做些针黹,习掌中馈,哪里如贵妃娘娘这般文武双全可比男儿,风华无双。”
说罢便捂嘴呵呵地笑起来,一旁的诚意伯夫人已是倏然变色,四周的诰命嫔妃也已经窃窃私语,德妃这一番话,既讽刺了她在外抛头露面声名在外,任何男子都能拿来品头论足,又点名了皇上是在宫外见到她有了私情才册封她,且未曾告于太后娘娘。
这番诛心之言,令不少不知内情的诰命纷纷交头接耳讨论起来,今日偏偏太后也称病未曾出席太庙祭祖,诚意伯女儿被封为贵妃这一圣旨本就让京中高门揣摩不已,如今听到宫中秘闻,如何不惊讶好奇。
刘明舒微微笑道:“德妃娘娘谬赞了,本宫自幼得高祖疼爱,亲授武艺,又为了本宫开了建章女院,开风气之先,功在千秋,高祖曾言,女院为培养我大汉朝的佘太君c平阳公主,国之危亡时,就算不能挺身而出守疆卫土,也能效法佘太君c岳武穆之母,教养出一代名将,臣妾陋质,未能如高祖之愿,封将领兵,成一代女将,却能蒙圣上青眼,而得纳于后廷,奉圣上巾栉。本宫蒲柳之姿,非有班姬之才,诗礼不娴,何德何能得圣上看重?不过是圣上欲继承高祖遗志,嘉奖鼓励国中女子奋勇为国之忠心罢了。”
刘明舒面上一派从容闲雅,又笑道:“至于皇上宫外相见之类的话,德妃娘娘还请慎言,连本宫在闺中都听父亲言道,今上乃是一等一的勤政之帝,古今少有,登基至今,夙兴夜寐,无一日之懈,声色狗马,观游玩好之事,无纤介之蔽,几乎未曾听说出过宫,只怕德妃娘娘也说不出具体皇上哪日曾出宫吧,想必是德妃娘娘看多了什么游龙戏凤的戏本子或者听了哪些话本子,想岔了也是有的。本宫名声有污倒不足惜,若是皇上的名声因此有玷,那本宫真是万死不足以洗刷——昨日本宫进宫,太后娘娘还见了本宫,温言抚慰,细细讲了为妃之道,还训诫我要好好服侍皇上,切切不能做出有辱皇上的事情来,德妃娘娘,您说是不是?是了,德妃娘娘已是进宫数年,还能先于皇后生下皇长子,为妃之道想是比本宫要懂得多多了,还请日后多多教导才是。”
一席话说得德妃面上红白交接,哑口无言,一旁侍立的史宝林却捂嘴呵呵笑起来道:“德妃娘娘是哪里看的话本子,也不借给臣妾们瞧瞧,听说皇上在娘娘坐月子时也时常去探望,或是娘娘那边有什么好顽的留住了皇上也未可知?”
德妃心头大怒,心下暗骂蠢货,面上却重恢复镇定道:“想是前儿恍惚听了谁的误传,贵妃娘娘勿怪。”
众诰命嫔妃听了刘明舒一番说得漂漂亮亮的话,心下倒是暗暗点头,看来这位贵妃娘娘绝非从前传的不学无术之辈,言辞锋利,引经据典,既把高祖拉出来做了大旗,又暗刺了德妃一下,谁敢说高祖开女院的不是?朝上多少元老都为此被面斥。再说宫中争斗本就暗潮汹涌,这位德妃娘娘能先于皇后娘娘生下皇长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