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渐渐远去的背影,不解道:“少爷是说那女的值不了这个价钱?”
狗剩道:“先不说值不值这价钱,像这样的花会,真正的佳人自然要留在后面。那胖子随手就抛出一千五百两,显然也是有些底气的,但第一场就泄出去不少,往后要真的碰见什么勾魂摄魄的主,就算再心急恐怕也只能望洋兴叹悔之晚矣了。”
紫云嘻嘻笑了一声,道:“少爷,您懂得可真多!”
狗剩脸一红,嘿嘿笑而不语。
接下来莲、桂、梅三位姑娘的争夺果真平静很多,显然那胖子后知后觉,终于也明白了身边那老不死的险恶用心,狠狠瞪了他两眼,出手就谨慎小心多了。剩余的十来个一是没有那般财力魄力,二是对前面的庸脂俗粉不感兴趣,场面看着有点不温不火。但那老鸨的脸上却寻不到一丝不快,笑吟吟的看着众人,似乎成竹在胸格外自信。
几番叫价,这三个姑娘也纷纷花落人家,被请回楼内。老鸨嘿然一笑,竟是连上台做个总结都不用,直接挥手让众人开始下面四个花妓的叫价。
这一下倒是令台下的众人纳闷的很,一时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在猜想这接下来的四位到底什么来头?难不成还是新出的压箱雏儿?
众人正在猜测,其中一个屏风后,已经站上了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影子。看着果然多了几丝风情,那老鸨在一旁道:“绾绾姑娘,才十六岁正好年华。各位,青丝绾君心,切莫冷了姑娘的心哦。”
底下的众人微微点头,相视一笑。
紧接着,便又有一个身影站在了另一个屏风后,老鸨接着道:“袅袅姑娘,眉目清朗。聘聘袅袅十三余,诸君可要好生采撷。”
底下已经有人低低笑出声来,静待下文。
果不其然,第三个屏风后同样很快有人影静立,老鸨笑着道:“云云姑娘,歌舞奇绝。昨日乱山昏,来时衣上云,爷们儿们,一定要好好疼惜才是。”
几个耐不住气的已经开始轻轻拍手,眼睛盯着最后一扇屏风,眼中闪着精光,目不转睛。
仿佛已吊足了胃口,老鸨哎哟了一声,扶着额头道:“可真是不中用了,竟把这位姑娘芳名给忘了。唉,也罢,还是让姑娘自己出来介绍一下自己吧。”
众人连带着正觉有趣的狗剩俱不自禁的愣了一愣,将目光投在最后一扇锦屏之上,场间静的出奇,呼吸可闻落针如雷,气氛微妙而诡异。
这第二轮的出场比起第一轮,不但名字形式等下了番苦心,看着光影恍惚间佳人倩影便知含金量同样高出许多。但即便如此,规矩也还是得经老鸨吆喝后待价而沽才对,哪里有自行介绍自卖自夸的花样?这一下仿佛是海上用来钓鲨的钢钩嵌入了众位看客的心中,一些沉不住气的,几乎要双股离席,望眼欲穿了。
紫云丫头不解其意,嘟着嘴道:“那老女人真笨,连个人名都记不住。”
狗剩嘿然一笑,道:“不是记不住,而是记得太清楚,说出来反而没了意思。”
紫云茫然的看着自家少爷,显然是没弄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狗剩也不多加解释,轻轻拍了拍她,示意不要多嘴,细心看就是。
寂静的眠月楼前笙箫俱停,远处街巷上小贩的叫卖声似乎也变成了千里之外的轻声呢喃,夜风穿巷而过,吹动着巷子里两排嫩芽吐露的杨柳。众人屏息凝视,连眼都不眨的看着台上,似乎被拘走了魂魄一般。
过了一会儿,众人似乎听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
不知哪里来的洞箫缓缓吹响,婉转动听,借着月光如水般倾泻下来。
一首《金缕曲》。
德也狂生耳。偶然间,缁尘京国,乌衣门第。有酒惟浇赵州土,谁会成生此意。不信道,遂成知己。青眼高歌俱未老,向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