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县说得这些都是事实,柳山自个儿也明白,他摩尼教弟子的身份已经暴露,朝廷又怎么会放过他的岳母,他的妻子,还有他的妻弟孙有禄等人,孟知县能承诺放过孙有禄一家人已是不易,柳山不再骂孟知县狗官,只是叹了口气,忽然对孟知县下跪道,“孟大人,刚刚柳山对您多有冒犯,柳山是摩尼教的人,死不足惜,但柳山的岳母,妻子,还有妻弟,妻妹他们,都是被柳山我蒙骗在鼓里,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大人一定要向朝廷禀明,饶过他们。 ()”
孙有禄一家人对柳山有恩,而且也是柳山的家人,柳山即使不顾自己,也得顾他们的安危,孟知县刚刚已放了孙有禄一家人,又说过不抓他们,纵使柳山多么不想跪孟知县这个朝廷的狗官,但事到如今,他也别无选择,只有相信孟知县。
昂藏七尺男儿,一跪,就流泪。
“只要你肯向本官据实招供,本官可以保证你的家人平安。”以利换利这招,孟知县一向不用,但为了抓到柳少霆,孟知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而且对于摩尼教这般的邪教恶人,不能以平常审问手段对之。
咳
柳山犹豫了会儿,正要说,苏清沅却假意咳了声。
所有的人都诧异地看向苏清沅,孟知县也面有愠色,这个女人又想干什么。
“噢,本夫人口渴了,贺丰,去给本夫人倒杯水来。”能拖一时是一时,苏清沅暗道。
“是,夫人。”贺丰忙去倒水。
孟知县虽恼怒,但也没发作,“柳山,你说吧。”
“这个贺丰,倒杯水怎么这么慢。”柳山未开口,苏清沅又开始捣乱了,“贺丰,别顾着给本夫人倒水,给大人和六公子也倒两杯水来。”
好,他忍,孟知县继续耐着脾气问道,“柳山,你已经无路可走了,除了本官能帮你,谁都帮不了你。”
砰
这次回孟知县问的,是苏清沅刚从贺丰手中接过的杯子砸地的声响,还响得整个小祠堂都听得清清楚楚。
“苏c清c沅。”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他的问话,孟知县自然不会相信苏清沅次次都是巧合,“你若再敢出声,本官就让人将你嘴堵了,手脚也绑了。”
这个小县令,胆子大了,苏清沅杏眼怒瞪,“孟仲衍,你抓不到人窝火,就找本夫人出气,你当真是好大的官威,好大的能耐!”
究竟是谁无礼,谁有能耐,孟知县被苏清沅气得发抖,“你身为后衙妇人,本官还未治你的外出之罪,你倒撒泼起来,苏清沅,这笔账,等本官回去再跟你算。”
算就算,谁怕谁,苏清沅才不会被孟知县吓到,“大人,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浔阳县是你的管辖之地,你治下不严,不仅民风日下,还出现如周琴这般的毒妇。不止这些,这浔阳县还多有妇孺失踪,连你自己的夫人我,也险些被蒋二他们几个贼人拐卖,呵呵,孟仲衍孟知县,你就一点都没有羞愧之心,还敢对本夫人咄咄逼人!”
论混肴是非,论得理不饶人,没有人能说得过苏清沅,昔日身在宫苑,睁着眼说瞎话的时候多了去,打她从开口说话起,她就逢人说七分假,以至于忘了真话该如何说。假话说着说着也就成了真。只要她的父皇相信,那就是真的。
“你!”不得不说,苏清沅说得没错。孟知县被她气糊涂了,温雅的脾气一脸暴躁。
“大人,喝口水消消火。”贺丰递上杯盏。
孟知县一口饮尽,喝了水,孟知县再看一眼柳山,这才察觉自己失了态,也被苏清沅这个泼妇耽搁了不少时间,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不与这无理取闹女子一般见识。
孟沔嘴里叼着狼毫,一副看热闹的模样,终于有人能让六叔有喜有怒了,好事,好事啊。看着六叔与苏清沅这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