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之地阴晴无常,全天艳阳高照,也许在夕阳西下时大雨降临;整日风雨交加,也许在夜幕降临时晚霞沐地。
此刻,浮尘伴随大风,但见凉州战马稍显乱象,陇右骑兵尽显百态。
诸将皆已下马,唯独隗嚣与来歙安坐马上。
「凉州北地风尘更甚此地。」来歙意味深长的说道。
凉州战骑在狂风沙尘袭来时弱点显现,不足之处可见一斑,隗嚣看在眼里却未言语,士气可鼓不可泄,况且有远客在此,至于远客之意又何尝不明白。
隗崔素有长者之风,担忧如此僵持下去势必失和,况且未经大战的将士侵蚀在沙尘中易生疫病,遂与旁边小吏耳语一番,又对隗嚣言道:「酒肉已备好,季孟与远客、诸将军帐中一饮。」
杨广火急火燎道:「光顾着说马,都已过饭点,难怪肚子咕咕作响。」
周宗亦道:「天将变,听着雨声喝酒吃肉乃一大快事。」
隗嚣顺势收场,遂下令:「让将士们休整造饭,马匹多喂草料。」
王尊将命令传至营中,只见骑兵急忙下马躲避即将到来到暴风雨。
且说诸将进入中军帐后坐于两排,隗嚣坐于帅座言道:「汗血宝马乃武帝时自西域取得,已过尽两百年,是否依然称得上天马?不知可征战天下否?」
来歙已听出隗嚣话外之音,大汉在武帝国力鼎盛时期对匈奴之策由和亲转为征讨,驱匈奴、扩疆界,汗血宝马便是那时从西域大宛国夺得。
隗嚣此意,一是大汉已亡,来歙背后的汉中王是否真主;二是汉中王即使有王者之气,可否有实力复兴汉室。
帐中诸将虽对隗嚣之言理解有异,却不约而同看向来歙,想听其作何回答。
仆人端上酒肉摆于案几并满上酒。
来歙端起酒杯敬隗嚣与诸将,一饮而尽,遂不急不慢言道:「天马还需天子驾驭。」
隗嚣暗惊:来歙此人不简单,短短一句话却是话里有话。莫非汉中王背后还有高人,或者说就是真命天子。
诸将一头雾水,只觉两人好似在打灯谜。
一直未言语的方望却是最明白的人,起身对隗嚣示意,随即又朝来歙拱手,并言道:「以先生言语,恕我冒昧揣测来意,先生即不愿明说你家主公是何须人,又欲使我凉州军助你家主公,敢问是否此意?」
来歙心存疑问:方望此人可谓是云里雾里让人难以捉摸,隐隐感觉此人并非一心辅佐隗嚣,其究竟是何人也。
「咱的军师问先生话,何以不理会?」隗嚣说此话时余光却扫视着方望。
方望并未有何异样,也未对来歙的态度表示出不满。
来歙已觉自己失态,遂急忙言道:「方军师字字如箭发出,故而在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帐中将领皆窃窃私语,而诸小将也是暗地发笑。
杨广虽然性直刚烈,却也是粗中有细,勇者有智,不但未笑,反而觉得不详:自来歙入天水郡以来,隗嚣对付其已稍显力不从心,方望又变得言行反常,凉州军马不足之处也被其看穿,如此下去将要生出乱子。
隗崔也觉来者似乎不善,数日来所言皆是不温不火却又铿锵有力。迎神容易送神难,却不知是瘟神还是喜神。观来歙神态其终于将要亮出本意,故而隗崔并不言辞,而是静观其意。
帐中很快便安静了下来,诸将亦将目光投向远客,只见来歙神态严肃,不慌不忙言道:「我王并非求助上将军借兵马,而是遣我来贵军一看,并携铁骑五千助上将军取陈仓,不知意下如何。」
隗嚣问道:「铁骑何在?」言语甚是平静,正所谓意出乎意料之事多了反而就成为习惯,而成为习惯后平常之事反而成为奇事,来歙来此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