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我刚放下杯子,便被一声呼唤吸引了注意,这声音的主人哽咽着束手而立,在他身旁,另有两人同样红了眼眶。
叫我的是罗洛,老管家旺财的小儿子,伺候起居的贴身侍从,他依旧吊着胳膊,伤臂未愈,旁边膀大腰圆的壮汉哭得很丑。
这是卢卡,力气赛过公牛的巴塞尔人。
最边上的那位个头明显矮了一截,不过小腰板挺得笔直,气势不输两位前辈,他是我看中提拔的年轻人,少年郎比尔斯。
“太好了,你们都回来了……”
说道动情处,我抿紧嘴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涌出,一路来的千愁万绪激荡在心底,不禁令人欲言又止。
“坐下,快坐下,大家一起吃,全赖上帝保佑,咱们相聚一堂,传令厨房,多烤只全羊上来!”
烤的恰到好处的全羊将餐桌的气氛推向高chao,喷香美味的羊肉塞入每一张流着口水的嘴里,咀嚼间唇齿留香,随着酒至微醺,歌唱起来了、舞跳起来了、膀子甩起来了、角力摔起来了,场面热烈非常。
“哈哈,今日如此尽兴实属难得,不是吗?”我摸着喝得滚烫的脸蛋,舌头打结的问科勒。
“的确,我们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他目光深邃的将杯中酒仰脖而尽,似乎想起不少悲伤的往事。
我觉察出科勒的情绪异常,赶忙岔开话题:“对了,理查公爵那边的情况如何,你还没汇报呢。”
“理查公爵那边么?”
科勒帮我添满酒杯:“我们在米兰城外遭到不明身份武装人员的伏击,对方步骤严谨手段毒辣,显然事先经过周密的计划,咱们猜的没错,他们的目标是将您置于死地。”
他活动着肩膀,那里旧伤虽愈,却还是隐隐作痛。
“多亏了理查公爵手下侍卫训练有素,身处劣势仍能力战不退,为城中援兵赶来争取了时间,敌人重点袭击了我所乘坐的马车后基本确定您未在其中,马上做出调整,掩护着准备撤退,幸好援兵及时到达,把他们一网打尽,可惜的是,没抓到一个活口,重伤者全部服毒自尽,决绝的让人害怕,敌人实在太冷血了。”
“这批刺客,你应该可以猜出他们的身份。”
我认真的切割盘中色泽诱人的肋排,一字一顿的说着:“你我分开的这段时间,我总共受到敌人三次暗杀,其中有一次他们险些成功,是代号四,你知道她是谁吧?是莱昂纳多的人救了我,但付出了惨重代价,代号四已变成个光杆司令。”
科勒没有大惊小怪,他冷静的说:“能将莱昂纳多大人逼于下风的敌人,他们的力量不可小觑,相信您一定有了应对的办法。”
“说实话,我脑子里乱得很,连个头绪都抓不住。”
晃着盛满酒浆的杯子,我自嘲的喃喃而语:“嗯……话说回来,你的小小鸟们,还能起飞吗?”
“虽说鹰隼巡空万鸟归林,属于您的小小鸟,仍有翱翔的天地。”科勒勾起嘴角,讳莫如深的笑着。
丰盛的早餐一直吃到午时钟声响起,老爷们照例烂醉如泥,心满意足的打着饱嗝装死猪,侍从收拾杯盘狼藉的现场,吃剩的羊架还得拿来给新兵蛋子们熬汤,在等级森严的社会,没人觉得这么做有何不妥。
科勒保持着一贯的节制,走到门口找块阳光照射的温暖角落席地而坐,又开始不厌其烦的搓着牛筋弓弦,满脸沉醉的模样,活像个着迷于少女芬芳的老变态,请原谅我这不贴切的比喻。
“动人的美景,不是吗?”
我挨着他坐下,目光迷离的盯着远处湛蓝如镜的博登湖,以及倒映在湖水中的皑皑雪峰。
“生活在这样的地方,真容易让人忘记仇恨和烦恼,原来上帝在人间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