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利箭直直没入吴勇和楮弘斐的胸口。
箭头含有剧毒,吴勇当即毙命,楮弘斐尚有呼吸。
“潇儿,还犹豫什么,速速斩了贼子首级。”
“父皇——”
一道是凤夙的无情声,一道是楮墨的嘶吼声,但燕箫刀光剑影间,长剑上还滴着血,手里却提了一个人头,那分明是楚国皇帝楮弘斐。
楚军见楚皇已死,纷纷惧怕不已,而燕箫把手中人头扔在地上,声音清洌:“楚国欺我燕国至此,区区一个楚皇难解我等心头之恨,众将士,随我杀!”
那一战,血染沁阳,尸横遍野。
那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厮杀,史称:沁阳之变!
也就是那一天,楮墨坐在军车上隔着千军万马,隔着尸横遍野,冷冷的看着凤夙,而凤夙却是低眸浅笑,抬手将发丝捋到耳后。
此战,痛快!
楚军因为楮弘斐驾崩,仓促收兵。同年隆冬,燕皇大悦,开始对燕箫委以重任,而楮墨亦在楮弘斐下葬后,正式登基称帝!
如今仇人相见,还真是……眼红啊!
大祠堂陈列着楚国历代先皇后妃,这样的场合原本庄重无比,但现如今因为光线黑暗,气氛沉滞,增添了几分阴森可怖之气。
凤夙手腕此刻还被楮墨紧紧的钳制在手,那样的力道足以窥探出他的怒气有多深。
楮墨当然恨她,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但庆幸的是她现如今是阿七,可不是燕箫恩师顾红妆。
“皇上,奴婢不懂您在说什么。”凤夙垂首姿态顺从,但无谓中却隐带锋芒,之所以锋芒流溢,是因为楮墨眼神中恨意难消。
真的就那么恨吗?哼,可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想当年,她作为军师陪同燕箫前往沁阳,沿途路经边塞城镇见到不少女子身无寸缕的躺在路边,衣衫破碎。有些是被常常滋扰生事的楚国士兵侮辱后自尽,有些则是不堪受辱,自尽气绝身亡。
燕国士兵看着躺在路边的女子,一个个气的脸色涨红,怒不可遏。
“入殓下葬!”月色下,燕箫的双眸里闪烁出幽暗寒光,那双眸子阴沉冷戾,冷得让人害怕。
那一夜,她纵观天象,得以窥探天机,楚国国君楮弘斐气数已尽,会有新主取而代之。所以,纵使她不设计杀害楮弘斐,楮弘斐也会命丧吴勇之手,但燕箫初次领军作战,若想在将士中树立威信,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风头盖过燕清欢,唯有借吴勇蛮力顺势斩杀楮弘斐。
奈何,枉她自诩老谋深算,能够窥探他人命数,到头来却窥探不了自己将要面临的劫难,害得自己活死人重生也就算了,竟然连绿芜也命丧池塘,当真是笑谈一桩。
无妨,她既已入世,谁欠了她和绿芜的,她绝对会设法一一讨还回来。她的命魂,绿芜的仇,亡国之痛,她定然不会再为了可笑的师生情,一味犹豫姑息沉默。
她是凤夙,姑且不说前世如何隐姓埋名,忍辱偷生,这一世既然重新来过,宁她负天下人,绝不叫天下人负她!
“装傻?”楮墨面无表情的盯着凤夙看,她低着头,无法看清楚这一刻她是什么神色,只能依稀看到她惨白的脸色……她在害怕?
呵呵……顾红妆竟然还会害怕,那个蛇蝎女……楮墨眼神骤紧,手劲加大,只听“咔嚓”一道惊悚声起,凤夙左手骨头竟生生脱臼。
寻常男女遭遇此等剧痛,只怕早已惊痛出声,但凤夙没有,那只脱臼的右手好像不是她的一般,她甚至眼波未动分毫,漆黑的双眸在黑暗里准确无误的与楮墨对视:“皇上,奴婢来自民间,对顾红妆略有所闻,如果奴婢没记错的话,顾红妆好像早就已经死了,既是死人,试问奴婢又怎会是顾红妆?”
“好一张伶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