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谢芳盈心中再是不舍,终也避不过分别的时候。
翌日清晨,谢二牛c谢三牛和老猎户李叔转过身去,不忍看这两个刚成婚的小两口依依惜别。
谢芳盈也楚佑理了理衣襟,静静听着这个男人难得的絮叨:“你想种的地我都开好了,柴我也准备了很多,都在柴房,山上危险,你自己别出去捡柴火,若是烧没了,就让李叔下山赶集的时候帮忙买些回来。
你还这么瘦,我不在,你也别亏了自己,家里的糙米和黑面就都别吃了,听说精米白面养人,你要多吃那个。你现在不能吃肉,老是下山去买鸡蛋也麻烦,干脆就多养上几只母鸡,等出了热孝,正好杀了好好补补身体。
我已经拜托李叔了,让他隔三差五的来照应你一回,你那些银子要省着些花,我要是你还可以给自己置办一副丰厚的嫁妆。
不,你想花钱就花,别委屈自己,花光了也没关系,我的积蓄都在你那里,要是连我的积蓄都花没了,你还可以去卖上几块皮子。当初我要给你的那些皮毛都在箱子里存着,虽没什么值钱的,但你要是都卖了也能有个几十两。
我这一走,可能很久都回不来,你要是害怕又找了别人,我也不会怪你,总之,保重自己。”
说完自己想说的话,楚佑狠狠抱了谢芳盈一下,不敢再多看她一眼,狠狠心,踏上了离家的路。
谢芳盈站在院里看着楚佑远去的背影,衣襟上有一片湿痕,她抹了抹脸恨恨道:“楚佑,你怎么这么婆妈?!”
狠狠闭上眼,谢芳盈就在院里站着,太阳升到了头顶,灼热的温度没能唤醒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她,还是李叔来还牛车时的喊声终于让她清醒过来,谢芳盈送走了一脸担忧的李叔,回屋换了衣裳,架上牛车,就往江城府而去。
上两辈子的记忆注定她永远也不会像这个世界的普通妇人一样在丈夫亲人离开的悲伤里沉溺太久,她当然不是不担心不伤心,但她更知道的是,自己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江城府的城门谢小丫曾经见过,当时就是这扇紧闭的城门将众多的灾民拦在门内,让他们在饥饿与期望中,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就算此时谢芳盈翻到谢小丫那时的记忆,都能感受到当时她的恨与不甘,而现在,赶着牛车的谢芳盈却在交了两文钱的进城费之后进入了这个曾经让谢小丫充满期望又充满痛恨的地方。
作为府城,江城府当然不是江城县那个小地方可比的,可对谢芳盈而言,就连这南秦的首府她都不是没有见过,这点热闹,还真算不得什么。
牵着牛在西市转悠了一圈,在江城府最好的点心铺子裕德斋买了一份一两银子一斤的糖莲子之后,谢芳盈成功打听到了这里最好的牙行。
牵着牛车的谢芳盈进了牙行,她身上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衬得她整个人都穷酸了起来,但看在她能买得起裕德斋的点心的份上,还是有年轻的小厮迎上来道:“客官想买些什么呀?我们这里是整个府城最大的牙行,不论是房屋土地还是牲畜人口,我们这里都最是齐全。”
谢芳盈道:“我想买几个人?”
这小厮眼一转连忙道:“可巧了,我们这儿新来了一批官奴,都是调/教好了的,主家犯了事才被连累着发卖。”
这小厮说得不实,这官奴里可不止有主家犯了事被连累着发卖的,还有些犯官家眷,而且谢芳盈上辈子也在大户人家待过,被调/教好了仆人油滑,他们不仅最懂规矩,还最知道怎么躲懒,怎么欺上瞒下,这样的仆人,用着倒是舒服,可谢芳盈现在没什么家底,既承受不起这些调/教好了的仆人的躲懒,又不想买回来几个二大爷自己调/教。
谢芳盈打断他道:“我不要官奴,自卖自身的有吗?”
“有有有”这小厮忙道:“咱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