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伊始,修庆便离开了树堡。外面的声音也变得吵吵闹闹,瓦申克从吊床上跃起,脸贴在树干上往外看着,但是密无缝隙什么也看不到。
我们爬上修庆的树堡的树冠顶端,将自己隐蔽的藏在枝叶里。果林尽头的山岭出现一些细如跳蝇的黑点,没经过多久,就能看见完整的模样:栉龙c副栉龙c兰伯龙c亚冠龙各五十,队列齐整随山势起伏前行;跟随在半空中的翼手龙们,抓掉着一个巨型船状的行宫慢慢飘来。树堡中所有的拉贡系数聚集在场地的开阔处,守备c耕植c行运六使分站在队伍的前头。我能看到站在后面的修庆不断向我们这边张望,眼神并没有什么不妥。看样子铁桦树叶足以遮蔽我们不被发现。
当船状行宫飘过我们头顶时,我和恪力忍不住惊叫一声。瓦申克也顾不得来制止我们,隆隆作响的步伐声掩盖了一切。地面震动传到树梢,树堡的枝叶纷纷落下,我们三人又往里躲了躲。本是空阔安静的树堡场地此时拥挤着几百只拉贡。我的心脏持续不断的砰砰跳动,誓要砸碎我的胸骨。
行宫落温在空地中心,二十多只巨大的翼手龙在行宫落地的同时,又一下子扇起翅膀离开。统一往乾方的山后飞去。所有拉贡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阵仗,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一步步的程序。后岭的六使带领各自队伍立于船檐上放下的长桥两侧,本来所有的雀吵声一丝皆无。
我屏住呼吸,想要看看这个明暗不断的c让所有人不停提及的临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面目。然而场地中的耕植者们并不像我那样期待,个个只是低低垂着头,向后退着,没有一点点好奇和憧憬。我的脑子里开始构想各种各样我所知道的恐龙的样貌,脚下树枝发出的“”声也没有引起我的注意。
从船檐上端露出来了一个闪烁着璀璨光芒的蓝宝石头冠,反射着天光的宝石遮蔽了它的样貌。等到又走了几步,先是光芒退去,考究的头冠完整的显露出来。接着,那头冠底下出现了一个仿似格里芬龙的脑袋。但是那个模样说不出的让我觉得与其他拉贡都不同,总是感到一种怪异感。嘴巴虽是与慈母龙的样子有些相近,但是扁的好像一只野鸭子,让我觉得更多了很多滑稽。
我憋着气笑了笑,再过几秒,临督的短小的上半身出现,看起来像是枯萎了一样的前爪无助的搭在胸前。他已经站立在了长桥之上,硕大的头颅和矮小的身体全然不匹配。身后的护卫映衬着临督秘云仿佛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子,但偏偏那张有些衰老的脸,和华贵的装束又让他如此端庄c成熟的可笑。
我的气音转变为一种抑制不住的笑,恪力也在旁边比划着。临督秘云的走路方式更加让人捧腹,瓦申克低声训斥我们不要继续下去,但我和恪力越是强忍越是难过。树枝发出一连串轻微的响声,又突然变成“啪啪”的断裂声。我意识到什么,也不再觉得好笑。
但不等反应,我“啊”了一声随之掉了下去。恪力被瓦申克伸手拉在半空中,我却重重摔在草坪上。
三人被两只护卫栉龙迅速带到了临督秘云的面前。我看见修庆从拉贡群里挤了出来,秋和空佶站在我们身边,悄悄窥探秘云的神情。秘云慢慢从长桥走下,高度的确和我们三人一般。我抬起头,心中惊慌的看着他。但很奇妙的是,这时我竟然对他产生一些好感。或许,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与自己大小一致的拉贡异族,始终处于被压迫的心理有了些释放。
“人类?”
秘云说着不清不楚的德罗语,但我还是听懂了。
“这里为什么会出现人类?还是活的!”
秘云的口气里满是惊奇和傲慢,那感觉仿佛面前是一只四五丈高,而非四五尺的巨龙。此时我对他的错觉顿时烟消云散,带着鄙夷和厌恶感的语气同时也让瓦申克感到极度不快。秘云仰着脖子睨着眼睛扫视了六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