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庆的树堡并不像其他的那样热闹,独居的他在自己这个地界里装满了杂物。我观察了很久,似乎身为副栉龙的他也是这里的唯一品种。我不好意思去问原因,只能在跟随他学习德罗语的时候有意无意的询问一些相关的边角料。
瓦申克终日里只待在我们起初进入的那个守备营的树堡,同我见面时也不再交谈。恪力说,他似乎在跟着一两个守备拉贡学习攻术,陶格斯所留下来的精良武器正好派上了用场。
有时候修庆离开树堡之后,太过无聊的我,便会偷偷跑去果林旁的栅栏那边观察。
作为负责供给前岭生存材料,和边境守备的后岭,这里的拉贡绝大部分都繁忙于这偌大一片的果林里。而以这片树堡场地为中心的方圆数百华的境域,大都如此一般。蔬菜c花卉c树木等都繁育在此。恪力也会去游说瓦申克,没必要放弃很多眼前的既得利益,再去寻找一些不一定会有结果的答案。
“如果你也要背叛我的话,那我也不会再将你看做蜓壳里的族人。”瓦申克说。
恪力坐在石木栅栏旁,随手捡起一段树枝在草地上划着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那暗我与瓦申克的对话,我想瓦申克也不会对他说出什么。我只能劝慰恪力说,可能是因为一路上我的懦弱才让瓦申克产生这种厌烦感。我说,我需要更加努力的训练自己。虽然还是知道,再怎么样都会很难让他接受我。
待天边的萤石天光慢慢暗下去,果林里的耕植拉贡们在秋的带领下返回树堡。我和恪力躲在一旁,近百拉贡一同行动的场景我依然无法适应。围观我们的拉贡已无几个,整整一明的劳动即使是这样的身躯也会疲劳不已。耕植使秋在经过时,不经意的看了恪力两眼。恪力开玩笑的对我说,那个大个子姑娘可能是爱上自己了。
可是,还不等我笑出声来,当暗里,恪力便又开始在吊床上发出痛苦的声音。修庆将恪力放在火台下的明亮处,瓦申克拨开他的眼睛,漆黑的瞳仁又一次泛了出来。恪力全身开始发烫,并且不停地从口鼻中流出黄褐色的脓水。他体内的尖尾虱再次开始折磨恪力,病症比上一次更加严重。
修庆用一堆堆植物草药熬出一碗碗刺鼻气味的汤水,如同一位老中医那样替恪力诊治。但是很久之后依然不见好转。恪力连黄褐色的脓水都吐不出来,只剩下躺在长柔草皮上辗转反侧。
“你还有没有上次给他喝过的那种水?”几个明暗里,这是瓦申克第一次同我讲话。
“没有了。上一次全都喝了。”
我心里突然想起了断牙,不知道这时它又承受着怎样难以描摹的痛苦。
“我要再去一次那里。”
瓦申克站起身子准备出去树堡,同时间从外走进来秋和另一只穆塔布拉龙。他看上去和守备使空佶c银盾空则十分相像,瓦申克自觉站了起来,全身紧绷绷的看着他们。
修庆对秋讲了恪力所发生的事情,秋听着若有所思。她告诉修庆说,当她第一次见到我们时,她便发现了恪力的身体里就有这些玩意。
“很久以前,在我们的采集者们第一次发现那个菌谷时,就被牧蜴们用卑鄙的手段埋上了这种可恨的东西。因为它们,我们失去了很多同伴。”
修庆给我们翻译着秋的话,里面一些词汇我已经大概能听懂。
“那你们有什么方法彻底消除么?”我问秋。
“彻底消除的方法”她表现的有些犹豫,并看了身边的那个名为空喀铎的穆塔布拉龙一眼,“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不过我可以暂时减缓他的痛苦。”
“是硫磺泉水么?”
“不。那个东西会伤害他的身体。即使能暂时发挥作用,但是每一次的饮用,都会让虱卵在他体内变得更坚硬。”
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