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它听到后慢慢转过头来,“只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能为你做什么。”
断牙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又转过头去。我摸了摸它的耳朵,体温低的像是一块冰。在这温暖的天气里,断牙的身体瑟瑟发抖。我认为是它体里的尖尾虱的原因,但是断牙所给我的感觉却不是因此而才有的绝望。它的眼睛不移的看着阿勒托峰,在黑暗里,似乎与我们所在的小谷相隔不远。山脚下黑黑一片,只有在最中间的地方有一小块泛着金黄颜色的地方,看上去仿佛太久太久以前曾见过的某个湖塘月夜。风声旋在谷口成了笛音,我和断牙仿佛都在感念各自的思怀所在。
“那是什么?”我问断牙。
断牙嘴中轻轻发出哼鸣,语调听上去与之前有些不同。它忽的蹲低身子,头顶与大石成了一个高度。看样子是想让我坐上去,我问询是不是这个意思,它又哼了一声。
我坐在断牙的头顶,就像身下是一座有了生命的小山。我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疼痛和惧怕都不及那一刻的雀跃。断牙载着我快速的离开了小谷,向坡下走去。硫磺的味道越来越重,我也大概猜的出从大石上看到的是什么了。断牙走的飞快,从它体内传来的喘息震动也大得惊人。原以为是一片湖水的黑色逐渐露出面目,断牙在边界上停了下来。
断牙蹲低身子将我放下。我们站在崎岖的黑色礁石上,原以为很近的硫磺泉现在却是目力所及的最远处了。礁石下的黏稠湖沼上漂浮着无数大大小小的火成岩,看似静止但却是在不经意的时间里改变。硫磺泉犹似一块熠熠闪烁的金子,着渴求解脱的断牙。
脚下的湖沼深不可见,我搬起一块较大的礁石,用力扔了下去。湖水并未像平常那样溅起水花,应声沉去,而是在水面上摇晃几下,徐徐没入黑色之中。这一滩沼泽让我两腿开始打颤,我再也不敢享受什么黑暗让人静默的状态。湖沼里的浮石生了触手朝我抓来,我向后踉跄两步,靠在断牙的腿上。
“我去找瓦申克和恪力。”我央求它,也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上去不那么慌张。
断牙呢喃了一声,没有回应便算是拒绝了我。它转头向来时的小谷的另一侧看去,山坡上似乎有什么星星点点的东西在移动。我跑近些去看,那些粉色星点正是巡守的牧蜴。暗即将过去,阿勒托峰顶的蓝色云烟已初现端倪。断牙俯视着我,短鼻直直垂下抵在我的胸前。短鼻子轻轻将我往前推了推。我用手掌想去阻止它,但这次所感受的是如人体温一样的温暖。额头上突然有水落下,我抬起头看,断牙的灰黑的眼瞳不断涌出眼泪。它冉冉眨眼,我想我能读懂那是什么样的祈请。
湖沼的浮石比我想象中更加难以逾越,我走走停停,数次将要落入黑沼之中。我的两腿沾满了泥浆,力气只还在嗓子里用来呼吸。断牙定定站在岸边礁石上,一刻不离的注视着我。硫磺泉的臭鸡蛋味弥漫在整个湖沼上,倒也是因为如此,我才能较为清醒的继续。
爬到泉水旁的那一刻,我用力将头埋进金黄色的泉水之中。温热和略带苦涩的味道灌进我的每一寸。我仰起头,初明,萌葱色的植物天映衬着青色的阿勒托峰顶。露雨如婴雀的茸毛般纷扬而下。
装满了硫磺泉水的水袋死死绑在我的胸前,回去的节奏也比之前好了很多。我停下来看见了岸边的断牙,对着它挥手大叫,就像是从来一事无成的孩子,好不容易的得了荣誉后,向忧虑的父母炫耀那样。我才不管那些丑陋的牧蜴会不会发现,心中满是自信的能在它们跑来之前回到断牙身边。
我从一块一丈见方的浮石上跳下,趴在另一头小的上面,再去寻找马上能够靠岸的地方。断牙叫了一声,我挥挥手。明已全现,新的一日又要到来。
断牙又嗥了起来,声音回荡在整个湖沼之上。断牙扬起它的鼻子和牙齿朝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