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湄卿回到房里,晨露、流芳见主子神色沉重也不敢多言,宫湄卿让晨露磨了墨,便让她们两个先去外间守着。
她对两个心腹丫鬟没秘密,两人也对她忠心耿耿,素日甚少打发她们两个出去,只因她要写的这封信是不能教人看见的,是惊世骇俗,会令晨露、流芳也大惊失色的,这才会打发她们出去。
若不足经历了前世,知晓自己将被元奕纶如何错待,要不,原本待嫁的她是出身高贵的国公府嫡女,理当洁身自好,对旁的男子视若无睹,甚至是不能见旁的男子才是,又怎会动摇了凡心?
她万般艰难地提笔写了一封信给貔貅,直接道明自己骗了他,她不叫夏卿儿,闺名是宫湄卿,其实是宁国公府的嫡女,暂住江南是为母求医,婚配对象是荣亲王府世子,老荣亲王是极受当今圣上重视之人,当中利害关系非三言两语能说完,自己虽有心与他双宿双飞,但她实在放不下会因她受累的族人,她无法因为自己而害族人丧命,要他忘了她,另觅良配。
跟着,她用了两日时间连夜赶工,亲手用繁复的双面绣法绣了个有貔貅图腾的荷包,黑底金线,显得极为贵气。
文末她写道,但愿来世能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绣有貔貅的荷包是来生的信物,就算喝了孟婆汤,她也会靠这荷包认出他来,她会在下辈子会做他的娘子,绝不食言!
她让晨露差小厮将信与荷包送进城里小宅jiāo给貔貅,又吩咐那小厮送达后先不要走,兴许看了信之后貔貅会有话要让他带回给她。
半个时辰后,那小厮回报已将差事办妥,宫湄卿急着让晨露去问小厮收到物件的人说什么了?有没有话要对她说?那小厮回答对方半句话也没说,也没有要对姑娘说的话。
宫湄卿顿时强烈的不安。
他不会做出有伤身子之事吧?
刚则易折,柔则常存,他怎么就不明白这道理,老是满口威胁又任xìng行事,自己没在身边看照着,他见了信的内容,不知会做出什么天崩地裂之事。
足足想了一夜,第二日天才亮,她便起来梳洗净面打算要出去,晨露打了帘子进来,见着她已起身很是惊讶。
「姑娘这是要去哪里?怎么不等奴婢来服侍便自个儿换好衣裳了?」
宫湄卿胡乱说道:「我去听荷小筑看看师傅。」她自己取了斗篷系上,系好了便要走。
「姑娘……」晨露缓步过来,yù言又止。
宫湄卿正不解时,晨露一脸为难地道:「姑娘是要去找那人吧?」
宫湄卿未动声色。「你说什么?」
晨露轻叹一声。「姑娘就别装了,奴婢都知道了,昨晚夫人找了奴婢,将姑娘想退婚之事同奴婢说了,夫人命奴婢好好看着姑娘,千万不能再让姑娘出门。」
宫湄卿一听愣住了,她娘这是要软禁她吗?
不,不行,她心里正不安呢,说什么也要去看看才行!
她拽住了晨露的手,急道:「好晨露,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出去半个时辰,你无须和母亲说。」
晨露无奈地道:「就算奴婢让姑娘出了院门,姑娘也走不出别庄,夫人已派人在各个小门守着,姑娘是chā翅难飞了。」
宫湄卿没想到她娘会做这种事,前世她娘根本连大声说话也不曾,如今为了她还想出软禁这一招,可见是真的急了。
「那么,你替我引开北角小门的守卫,我答应你,至多一个时辰一定回来……」
「姑娘,您就别再犯胡涂了。」晨露苦苦哀求道:「夫人可禁不起再次打击,若是腹中胎儿有个万一,姑娘要如何是好?」
宫湄卿心下一沉。
晨露说的半点没错,她母亲腹中胎儿不能出半分差错……
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