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过三分,宋沉领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出现,美其名曰来看望楼上那位“病号”。
陶奚时正在楼下收拾行李,行李箱摊在地上,她蹲着身子把叠好的衣物整齐地摆放在里面,宋沉绕过她的行李箱,挑了挑眉:“要走了?”
她点点头,“嗯。”
昨天偶然听到盛林野打电话,他好像订了明晚的机票,先飞香港,隔日再飞英国,那么她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至于之前他们之间的约定,她相信他一定会信守承诺,告诉她她想知道的事。
但是时间毕竟太短了,她醒悟得也太晚,有些捷径,也许没机会了。
宋沉往楼上瞥一眼,拍了拍身旁女人的肩,柔声说:“安安,你在楼下等我一会儿,我上楼看看。”
女人乖巧说好,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
整理完东西,陶奚时扣上行李箱,拎着它拉到角落里,一转身,发现宋沉带来的女人正盯着她看,用打量的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了遍。
她蹙眉,折身走进厨房里。
盛林野刚睡了一觉,处于那种没睡醒,但又睡不着的状态,宋沉跟他说一些消息的时候,他听得断断续续的,注意力都不在这儿。
后来宋沉实在忍不住了,“阿野,你能听见我说什么吗?”
“听着。”他面不改色地点头。
“那我刚刚说了什么?”
“你说谢青贝自杀。”
盛林野讲话的时候,声线总是稳在一个调,又低又好听,但听不出任何情绪,所以很难从和他的对话里摸出他的想法。
比如现在,他能漫不经心说出“自杀”这两个可怕的字眼。
宋沉叫苦,“我可盯不住了啊。”
那位小祖宗,天生就是他的克星,嚣张跋扈,惹事生非,偏偏对她打不得骂不得,除了某些底线外,万事都得顺着。
但是也有可怜的地方,毕竟见不了光,也难怪性子多疑又敏感,对谁都不信任,谁都能轻易踩到她的雷区。
盛林野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久才缓慢地回:“让她闹,消息封好就行。”
宋沉敲了根烟递给他,“杨子粤的事呢?”
他接过,破天荒问了一句:“你怎么想?”
一向有主见,心里装着一杆秤的盛林野,现在居然反过来问宋沉的意见,宋沉听得有些心慌,斟酌一番回:“我觉得吧哎这事可真太复杂了,不是一两个人的事啊,你要想管这事,过去的所有事情都得翻出来再过一遍,挺烦。”
“比如呢?”
宋沉刚要回答,话到嘴边又变成:“阿野,上次那份资料你看完了吗?”
烟在盛林野的指间转了转,他微不可见地点了头,何止看完了,半小时前还重新找出来又看了一遍。
被宋沉叫做“安安”的女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陶奚时从厨房出来后不经意看了她一眼,她仍旧在看着她。
厨房里也没什么吃的东西,陶奚时晚上吃得少,现在有点饿得胃疼,她拿上手机和外套打开门。
“你去哪?”女人在身后问她。
陶奚时想了想,还是交代了一句,“他们问起来,你就说我出去买点东西。”
深夜的清溪镇几乎就进入安眠状态,静谧无声,街道上人影稀疏,月色清冷。
陶奚时走了十几分钟的路程,发现这个点的镇上,门店都已经门窗紧闭,只留霓虹灯闪烁着亮光,连路灯的光线都很昏暗。
二十分钟不到,她接到盛林野的电话,他直接问她在哪儿。
陶奚时闻言怔了怔,转身四处看了看,入目的是一片完全陌生的背景,她诚实地说不知道。
那边立即就把电话给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