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如酒、丝和麻等征附加税,撤消了殖民地早先曾享受的某些免税待遇。《糖税法》的序言说得很清楚,“在国王陛下的美洲领地征取税收,以支付各该领地之防卫、保护与安全费用”。
然而,正是这个看似合情合理的《糖税法》,让沉浸在“七年战争”胜利喜悦中的殖民地人民,转而去思考自己作为英国人的权利和自由。律师、商人、立法议会和城镇会议,纷纷表示不同意《糖税法》。纽约殖民地议会给英国议会的请愿书提出,“蠲免未经许可和非自愿的纳税负担,必须成为每一个自由领地的重大原则”,没有这个原则“就不可能有自由、幸福和安全”。
如果说这些做法还算温文尔雅的话,美洲殖民地人民对待印花税就不那么客气了。1765年3月22日,英国国王乔治三世授权批准印花税法案。殖民地人抵制印花税法的方式,不仅有严词抨击,抵制英货,还有捣毁税务局,焚烧税票,给税务员涂柏油粘羽毛游街;在波士顿,印花税票代销人的店铺被捣毁,他的模拟草人被处以绞刑。等到1765年11月1日《印花税法》生效时,弄得在殖民地连印花税票和代销印花税票的人都找不到。
美洲殖民地抗税不是税负多少的问题。1766年2月13日,在英国下院,有议员问富兰克林:“如果适度的话,你不认为美洲人民会顺从jiāo印花税吗?”富兰克林回答说:“不,绝不,除非被军队武力强制。”当有人问他:“如果《印花税法》被修改,可憎的那些部分拿掉,并且税减少到某些不怎么重要的细项上,你不认为他们会服从《印花税法》吗?”富兰克林这次又回答得很干脆:“不;他们永远也不会服从它。”
只要不摧毁英国人久已认可的“无代议士不纳税”原则,就很难证明征收印花税的合理合法。1766年,英国政治家威廉皮特在英国下议院发表演说反对《印花税法》,他提醒同事们,“美洲人是英格兰的儿女,而非它的私生子!课税不是统治权或立法权的一部分”,并观点鲜明地指出,“未得北美平民的同意,英国无权去掏他们的腰包”。“印花税必须无条件地、完全地、立即废除”。
事实上,英国议会想征收的印花等税,既非会让殖民地人民倾家dàng产,不堪重负,也非在已经苦不堪言的殖民地人民身上再添负担,将逼得他们卖儿卖女或投河上吊。美国历史学家帕尔默就说,“不论从任何角度来比较,这些殖民地实际上一直是免税的”。在18世纪60年代,英属北美殖民地每人平均纳税还不到1先令,而英国本土是每人26先令。一个年轻的女仆只需要用收入的二百分之一来jiāo税。据估计,1775年英国人人均支付的税收相当于殖民地人的50倍。倘若照当时沉浸在康乾盛世之中的大清臣民来看,干嘛好好的日子不过,就为这么几个小钱,呼天抢地大动干戈?就这么几个钱,你杰斐逊起草《独立宣言》就巧舌如簧地叫嚷乔治三世是暴君?
但美洲殖民地人民硬是一步步走上造反之路,但为的不只是那几个小钱。华盛顿1774年7月20日回复布赖恩费尔法克斯的信里就说得明明白白:“先生,我们所反对的究竟是什么呢?难道是因为课税过重而反对缴纳每磅三便士的茶税吗?不,不是这样,我们所一直反对的并不是别的,而是英国对我们的课税权。”“我认为,不经我同意,大不列颠议会就没有权力把手伸进我的衣袋里随便掏钱,正如不经同意,我没有权力把手伸进你的衣袋里去随便掏钱一样。”美国革命成功之后,美国人要jiāo给联邦政府的税,可比当年大英帝国想要征缴的那点儿多得多。诚如美国学者所言,“殖民地居民并不是因为受压迫和贫困而造反。殖民地居民的生活可能比英国群众的生活更好”。
这真是应了孟德斯鸠那段名言:“国民所享的自由越多,便越可征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