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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起来,“人民”的地位好像还蛮重要的,似乎是希特勒和纳粹党干得好坏的裁判。可是,用不着四年,德国人民除了呼喊“万岁,希特勒”之外,已经别无选择,谁说希特勒和纳粹党不合格,谁就会成为党卫军和盖世太保的专政对象。于是乎,谁也无法分辨得清,那万岁声里,有几多是饱含恐惧,有几多是发自内心,有几多是两者兼而有之。

    有关“人民”的种种调子,也就成了纳粹党的文字游戏。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原则,被纳粹的民族社会主义原则所取代,人民又成了挡箭牌:“凡是对人民有利的就是合法的”。长刀之夜的杀戮,并非建立在法律的基础之上,戈林在1934年7月12日的解释里又抬出“人民”来为权力的犯罪开脱:“我们并不认为法律是第一xìng的,第一xìng的是并且始终是人民。”就连1936年新成立的法院,名字也叫“人民法院”。

    在纳粹德国,谁算是“人民”?犹太人或共产党领袖台尔曼这样的人是没有发言权的。凡是反对纳粹党、反对希特勒的人,都不属于“德国人民”。谁属于人民,标准和尺度在希特勒和纳粹当局的手里。用党卫军一级突击队中队长阿尔弗雷德施威德的解释,“有意反人民、反党、反国家的人,今天都是危害国家的敌人”。在第三帝国,包括爱因斯坦在内的所有犹太人不属于人民,共产党人和社会民主党人不属于人民,朔尔兄妹不属于人民,朋霍费尔、托马斯曼、雷马克也不属于人民……这样一来,希特勒就永远是“人民”的领袖,而纳粹党也是“人民”的党。简言之,希特勒和纳粹党的声音,就是“人民”的声音。

    对希特勒这位德国人民的“儿子”,连古德里安也说,“从个人方面来说,他的生活方式是很高尚纯洁,很值得人敬佩的”。他不嗜烟酒,不讲究穿着,并且坚信吃ròu是一种恶习。苏德蜜月期间,希特勒有一次在吃午饭时跟莫洛托夫说:“现在是战争期间,我不喝咖啡,因为我的人民不喝咖啡。ròu我也不吃,只用素食,不抽烟,也不喝酒。”据施佩尔回忆,在战争期间,希特勒甚至晚上不再看电影。之所以舍弃这项心爱的娱乐,希特勒自己的说法是“出于对士兵看不到电影的同情”。

    表面上看,希特勒热爱德国“人民”,其实,“人民”不过是他政治豪赌的本钱。他压根儿就瞧不起“人民”,在《我的奋斗》里,“人民”是这种德xìng:“广大人民群众受大谎的骗比受小谎的骗更容易……他们根本想象不到这样大的谎,他们不相信世界上竟会有如此无耻透顶歪曲事实的大骗局,甚至在说破了之后他们还要怀疑犹豫,觉得至少总是无风不起浪吧;所以就是撒最无耻的谎,到头来总可以捞到一些令人将信将疑的东西。”

    当然,并非所有的“人民”都容易上当受骗,或者总是上当受骗从不醒悟。对此,希特勒是不惮于用国家和纳粹党的暴力威慑以备不虞。因为集中营里对囚犯残酷虐待,劳施宁曾规劝过希特勒,可希特勒却说:“民众需要处于有益的畏惧之中。他们希望有所畏惧……为什么人们要谈论暴行并对酷刑感到愤慨呢?群众希望这种东西。他们希望某种引起他们毛骨悚然的东西。”通常,独裁者在取得政权之前,更需要“人民”的拥戴,而在大权在握之后,更依赖于“人民”的畏惧。

    “人民”的精神总会有起有伏,可是德国“人民”能用选票来表达对希特勒和纳粹党的好恶么?不能。德国“人民”能够畅所yù言地表达自己对希特勒和纳粹党的真实感受么?不能。……既然德国“人民”连表达真情实感的自由都没有,希特勒和纳粹党所说德国人民如何如何,不过只是蛮横地、独白一般表达他们自己的意志罢了。1945年3月3日,此时的纳粹德国已经日暮途穷,德国人蒙受着战火的煎熬,对这一点,戈培尔也并非全然不知,他在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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