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伊藤博文出任第一任统监。统监拥有命令日本驻韩国守备司令官使用兵力的权限。尽管伊藤博文是深受明治天皇器重的重臣,可他这样的元老出任统监,仍然踩了陆军的尾巴。陆军强烈反对把军队指挥权jiāo给文官统监,主张统监武官制。
军部成了国中之国。虽曰“皇军”,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军人自己的军队。他们自行其是,将日本帝国拖进了战争的深渊。1931年9月18日,关东军在柳条沟zhà毁南满铁路,第二天早晨,外相币原喜重郎在家吃早饭看报,才得知发生了柳条沟事件。首相田中义一得知暗杀张作霖的事件时,非常愤怒。军政之间的关系,由此可见一斑。九一八事变后,森岛代领事去拜访关东军高级参谋板垣大佐,请军方中止行动。这时,在座的花谷少佐拔出长剑威胁森岛:“再干涉统帅权,不能置之不理。”
如此我行我素,就连研究音乐的学者伊庭孝都看出了,这不是什么好事。他曾预言,“干这种事,军人说了算,日本就会灭亡”。
“自己养的狗,咬了自己手……”
在柏拉图的《理想国》里,说城邦的护卫者“应该对自己人温和,对敌人凶狠”。可这只是一种理想的目标,实际上,本国的军、警照样可能对自己人凶狠,甚至比外国占领军还要狠。
这并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日本有这样一句谚语:“自己养的狗,咬了自己手……”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这话用在日本帝国的军、警身上,那是再贴切不过了。
曾任东京警视厅大警视的川路利良有句名言:“警察者,民众之保姆也。”不过,这话也说明不了什么。谁见过有哪个国家的警察头子公开叫喊“警察者,民众之克星也”?1874年1月14日的“警保寮组织制度及事务章程”称,警保寮是“预防人民免遭伤害、维护其权利,保护其健康、使其安心于工作,保全生命等有关行政警察一切事务之处”。话说得够好听了吧?
不过,帝国的警察可不是只对付强盗窃贼之类的“坏蛋”。
《从此以后》是夏目漱石的一部名作。书中的人物平冈,在1909年给中学时代的好友长井代助讲了这样一件事:“……政府最害怕幸德秋水这样的社会主义者。幸德秋水的住宅周围,每天都有两三名警察昼夜站岗,有时张其帷幕,从中监视他的行动。秋水每逢外出,总有警察尾随其后,一旦断线,整个东京都要骚动起来,电话接连不断地报告情况。‘刚才还在本乡,现在又到神田去了。……’”
幸德秋水何许人也?日本早期社会主义运动的先驱人物之一。也许,夏目漱石的这段绘声绘色的描述有小说家的艺术夸张成分在里头,但明治政府的警察会干这种事,却绝非文人的捏造。
不同的人眼里有不同的“坏人”,每个人往往都希望警察能够对付自己眼中的“坏人”,保一方平安。对于那些家财万贯的人来说,或许真的认为社会主义者是一种威胁,希望幸德秋水这种人被警察看得牢牢的,免得他们惹事生非。可是在大日本帝国,警察敲响的丧钟只为社会主义者而鸣吗?
大隈重信是早稻田大学的创始人。东京专门学校是早稻田的前身,创办于1882年10月,这年的11月,政府就在学生宿舍安chā了密探。为什么要这么干呢?1902年10月19日,在学校成立20周年的纪念日上,大隈重信说:“在政府看来,这所学校是培养造反者之地方,因此密探终日在校游动……”
明治当局为这种事情动用警力,可不含糊。
1887年12月,就“言论自由”“减轻地税”“刷新外jiāo”,出现了“三大事件建议运动”,大有自由民权运动再兴之势。比如,12月2日,中江兆民就执笔写出了《后藤象二郎关于三件大事呈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