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颇能虏获人心。
末次信正是1933年11月出任的联合舰队司令长官。以他为首的一些人,喊出了打倒英美的口号,很是博得一些年轻人的赞赏。可是就像一个帝国海军中将在战后所说的那样,只要仔细地分析,日本总人口是多少,有多少男人,工业就业人口占多高的比例;可征水兵的最大限额是多少,一艘军舰需要多少水兵匹配等等,就不难发现,哪怕是拼命建造很多军舰,也无法满足这些军舰所需的燃料,而且也没有足够的水兵兵员去使用这些军舰,在这种情况下去跟英美搞军备竞赛,难道不是劳民伤财的愚蠢之举么?但是这种想法闷在心里头没问题,可要公开说出来,就会立刻被斥责为“惧怕和崇拜西洋的洋奴”。
在这样一种氛围里,无论多么可笑的高调,都可能堂而皇之地在掌声中出笼。荒木贞夫有句名言:“如果我们有三百万枝竹矛,就能征服俄国。”在一个飞机大pào的时代,这不是在胡言乱语么?正如一位批评者所言,如果这种慷慨激昂的话是在英国或法国国会提出来,“说这种话的人第二天就会被送进疯人院”。问题是,在日本,像这样不着调的疯言疯语,却能大行其道。以至于没有疯的人,要想明哲保身,就得跟着装疯,甚至表现得更疯。
举国陷入一种有如将鸡蛋当石头的、无根据的狂妄、自信之中。因为在日本的媒体上,往往难以知悉国内重大问题的真相。1940年10月9日,山本五十六在给川良一的信里就说:“最威胁国家安全的,莫过于此。”人民被蒙在鼓里,但却充满激情。于是,许多问题就可能因为日本人民“感情”上接受不了,就无法理xìng地探讨。结果是整个日本疯了。
1941年4月31日,陆军省军事课长岩畔豪雄大佐抵达华盛顿。名义上他是去作海军大将野村吉三郎大使的助手,实质上是陆军代表。等他从美国回来,日本充斥着“非常想打”的叫嚣。岩畔豪雄心情沉重。他并不是反战人士,可他在美国切身感受到了的美国实力,使这个赴美前的强硬派觉得,强硬论的叫嚣是无的放矢。
当时,新庄健吉是岩畔豪雄的伙伴,虽然军衔不高,可他吃得开,经常作为陆军预算的说明员进出国会。岩畔豪雄对他讲了自己在美国的所见所闻,向东条英机提jiāo了一份考察报告。其中讲到,炼钢生产能力的日美比率是1:20、石油产量是1:几百、煤产量是1:10、电力是1:6、飞机产量是1:5、船舶保有量是1:2、产业工人人数是1:5。
照常理来说,只要不否认这些比率是基本事实,任何一个稍有头脑的军人,都不会无动于衷。可是,据说岩畔豪雄跟陆军省、参谋本部的同僚谈美国的战斗力时,只有美国班班长杉田一次中佐等极个别的人能坦率地听进去。而他的后任真田穰一郎大佐还提醒他注意言行呢。当时反美情绪之激烈,可见一斑。回国不久,岩畔豪雄就被派到前线任联队长去了。
在1941年10月14日的内阁会议上,陆相东条英机慷慨陈辞为什么要拒绝美国的撤军建议:“屈从美国撤兵,将使中国事变的成果毁于一旦,并危及满洲国,更危及朝鲜统治。形式上的撤兵也是不可取的。如果那样做,军队士气即将丧失。丧失士气的军队则等于没有军队。驻军是心脏命脉,一旦让步之后,有必要连这个心脏也让出来吗?让步到如此地步,这叫什么外jiāo?是投降!这将玷污青史,遗臭万年!”东条英机大帽子一亮,阁僚中就再也没有谁吱声了。
想想也是,人家美国提个建议就乖乖地接受,大日本帝国颜面何存?自从1937年七七卢沟桥事变以来,日本和中国已经不宣而战地血拼了四年,死了二十万人,如果答应美国的要求,以不赔款,不兼并收场,甚至连驻军权都没有,折腾那么多年,究竟为了什么呀?怎么jiāo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