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能够卸除,即便还没尽数开解,至少……她抱住她的男人了。
想紧抱他的渴望,自他离开谷村那日起就不断往内心深处蔓延,如今终于抱住,暂时满足了,她可以先眠上一会儿,很困啊,真的……
将军府中没有女婢,连大灶房也是由厨子大爹管着,没有厨娘,清一色尽是带把的汉子,聂行俨命人将浴桶与热水抬进他房中,留她一个人在里边。
但他实没见过有谁洗浴,可以把自个儿浸在浴桶里直接睡去。
要多么让人不省心才可以?
最后还是他将她打捞起来,裹着大巾子擦去水气,直接送上榻。
“小哥哥……”她唤声轻哑软糯,连阵子都没张,翻个身,微蜷在沾染着他的气息的被子里再次睡沉。
他低首吻她额角,摸摸她松散开来的一头青丝,起身步出寝房。
大军屯的将军府仅是座两进的简朴宅子,前头有个小型演武场和院子,正厅堂常用来办公,后头也就三间屋子与一个不算大的天井。
他走到娘亲暂居的那间屋子,两扇门敞着,一幕厚帘子打下,他在门外唤了声,听到娘亲回应才掀帘踏入。
北地春时虽至,但对于出身南方、且长年在南边生活的娘亲而言,聂行俨就怕老人家受寒着凉,于是早令人备着炭盆与暖手火炉过来,并已吩咐下去,明日让屯堡里的牙婆带几名手脚俐落的丫头过来,给老王妃挑选合意的婢子。
此时老王妃指尖暖得润红,正坐在窗下捻着针,穿针引线为他缝补衣物,午后清光透进,将她头上与鬓边已显的银霜照得清清楚楚。
聂行俨走近,撩袍直挺挺跪下。“娘亲……”
老王妃将针线篮子往茶几上一搁,笑着看他。“我儿两道眉生得英挺好看,却快拧成麻花了,你是在大阳那儿没讨到什么好,来我这儿诉苦吗?”
他俊面一热,没料到老人家会调侃他。
老王妃爱怜地摸摸他越发峻毅的脸。“同你说真的,娘真的没受苦,即便惊着了,也是有惊无险。”她将他拉起,要他坐下,聂行俨遵母命照做了。
老王妃继而又道
“那一日府中大乱,那些黑衣蒙面人想活捉我,自不会取我xìng命,但对咱们府里人下手可毫不留情,若非大阳带着她的大鹰赶到啊,听说那头名叫老大的大鹰,是你帮她救得的?”
聂行俨点头应声,遂将当年之事简略说明。
“原来你跟她的缘分起得那么早啊。”老王妃颔首微笑。“总之全赖大阳救命,娘身边两个一等丫头的命才能保住,之后又全靠她的江湖友人相帮,多次避开不明人士的追击,直到帝京局势稳下,北境这儿亦传出大捷消息,追在后头的那些人也才撤去。”
“孩儿不孝。”聂行俨端坐着,敛目垂首。
“我儿很好,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
聂行俨抬起眉眼,有些怔忡。“娘……”
老王妃眨眨眸,灵动眉目显出难得的俏皮样儿。“大阳睡了?”
“唔……是。”话题陡转,他不禁又愣了愣。
老王妃点点头。“如此甚好,也该让她好好睡上一觉了。自带上我,她就没一日安眠,那孩子在我面前就一副『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儿顶着』的潇洒模样,沿途尽带着我去看稀奇有趣的事物,有人追踪在后,她不yù我知,但她那夜里惊梦的样子,我怎会不知她内心忧惧,是担心无法护我周全才致那般。”
聂行俨厘不清心里是何滋味了。
想了想,他静沉出声:“孩儿定会好好答谢她的。”
老王妃听着竟乐呵呵笑出声
“咱也跟大阳提过,说定然要好好谢她,你可知大阳她怎么答?”略顿,擦擦眼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