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泪花。“她说啊,她都被你收了,收得可谓彻彻底底,而她也没想放你逃离她的手掌心,既然女子与男子要一辈子搅缠一气,那不是夫与妻,又是什么?既视你为夫君,自要好生仔细地侍奉我这个婆母,带着我玩,领着我一块儿混,那是天经地义。”
……没错。
很像那枚绝世混蛋会说的话。
聂行俨想着、暗骂着,胸中却越来越烫,呼出的气息都较寻常热上好几分。
他表情变得柔和,嘴角渗软,禁不住往上翘,纠结的眉峰不自觉平整了,颊上飘来两团赭云……他不知自己发傻,不知自己在笑,但身为娘亲的老王妃将他瞧得真真的,心里是暖着也疼着的。
她已好久没见过他这般表情。
毫无防备,朴拙真诚如稚子,如幼时刚学会走路的他……
孩子仿佛一下子就长成眼前这模样,高大精壮,肩背一挺,敌寇莫进,能为黎民百姓挡苦阻厄。
身为娘亲,不能对上苍抑或对他再多要求什么了,这么、这么好的孩子啊,她多想他有个知心、贴心的人儿相伴,不再孤身只影,人生道路上不再仅是国事、战事、刀光与血影。
“你俩就好好在一块儿吧,我这婆母是认了大阳了,往后你若在大阳那儿讨不了好,也别来跟我诉苦,娘亲是护着你,一辈子护你,但女人家也着实不易啊,同为女人,咱还是会疼惜大阳多些,没法子的,你就好自为之吧。”
踏出娘亲暂居的屋子,聂行俨脑热面红的症状犹未褪尽。
北境大捷,战事虽休但军务骤然倍增,且布在前线的大军尚未重新安排调度,总之事赶着事,虽已将不少军务分jiāo几位得力副将照看,可十万铁骑不能一日无首,犹须他亲临方能镇住场面。
该要让劳心劳力的人儿安眠才是,但明日一早就要回前线,却着实难忍。既然难以忍受,,只好拖得晚晚才进屋。
已近午夜子时,大将军王爷在处理过杂七杂八的公务后,将就着在井边冲洗一通,浑身泛着湿气走回屋中。
里屋榻上,蜷踞在他被窝里的人儿一动也不动,都睡足了五个时辰还不醒。
他有些担心地走近去看,在榻边落坐,以掌探触她的额温与颈温。
丽扬先是拉住他,一双柔荑将那只大手包覆,带进被窝子里。
“怎么这么凉?”她低语,刚睡醒的神态在幽微烛光中格外朦胧。
闻言,聂行俨就想抽回手,但她不肯,干脆抱着他一只小臂蜷伏,五指与他jiāo握搁在胸前,一下子已让他的肤温升高。
聂行俨遂上了榻,侧躺在她身后,将她连人带被搂进怀里。
手指被她轻扳着玩,她微丰的唇珠落在他指腹薄茧上。
他挲抚她的唇,轻哑低柔的女子嗓声自那唇间逸出
“你离开谷村那日所问所说的,我全想过,仔细想过了……你问,有别的女子喜爱你,我就不喜爱你吗?你还说,那一路往北过着相濡以沫的日子,是把我当成妻子,而你是我的丈夫……你早有那样的心思,所以救我出陀离王廷回雪峰地底洞,你才会变得……变得这样又那样的……我却都不知,你一下子说了好多,我、我当下来不及细想,我那时也有话要说,但你不肯听……不肯再听……”
这只小话唠每次话一多,总教人挑不到话中重点。
她不可能不喜爱他!聂行俨内心清楚。
但情一字本就是无端诡谲的事儿,即使再清楚不过,心依然被吊得高高的。
对付怀里这只不按牌理出牌、素行不良的家伙,他得先筑起三、四道铜墙铁壁,还得挖条大大护城河,以防她又丢出什么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出来砸他。
唔,不如先堵了她嘴,明日一早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