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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束斜斜打在男子修长伟岸的侧身,令他半身如沐在金阳中的俊美神只,未被照见的另一侧,犹隐隐端着肃杀之势。

    尽管是他的北定王府,是他家地盘,他想怎么来都成,但堂堂大将军王爷天未亮就杵在客院厢房等着“欺负”姑娘家,这事若传出,可也不怎么好听是吧?再有,他对她如此这般逼迫,连榻都不让下,府里老王妃若然知闻,又要找她打探他们俩究竟是谁收了谁,误会又要大到顶破天去……

    还有……还有……她还有许多乱七八糟、拉西扯东的招式能使,只要她没堂堂正正认了,她就还是天养牧场的夏舒阳,嚣张跋扈,无赖至极,发疯作狂,她喜欢当这个夏舒阳。

    四周静得出奇。

    她瞅着清光里浮动的微尘,竟连半句的嬉笑胡言都吐不出。

    “我不需你救。”一句峻漠之语如利刃劈风,令她背脊陡凛。

    聂行俨目光须臾不离她,继而又道:“北定王府聂氏一门的兴衰安危,自有本王一力承担,何须丽扬三公主手染血腥,横chā一道?”

    “我没……我不知道……”她声音变弱,下意识摇头。

    昨儿个的事如何发生,说句大实话,此时的她心里亦没个底。

    当年自我了结,而后在天养牧场醒来,她神识与意志常这般jiāo叠穿chā,许多时候知道事情发生,却记不清始末……她就是个疯子。

    昨日瞧着那头小猎鹰,安静蛰伏、静到几近寂灭的那一抹魂魄忽遭扰动,加上太子信誓旦旦说着那些要胁话语……疯劲压不住,她又发疯了,便如当时孤身入陀离军大营,两眼摸黑一路到底,抛却生死,只想浸在仇敌鲜血里。

    她脸上表情突然变化甚快,疑惑、仓皇、痛苦、惊惧……五官不自觉扭曲。她紧紧闭眸,气息急促,双肩忽地一紧,被人握住。

    最后的最后其实都归沉静。

    她沉静掀睫,沉静看到男人不知何时已坐在榻沿,抓她肩臂的姿态像要狠狠给她一阵昏天黑地的摇晃,以泄心头之火,又像是紧张她的,怕她再陷疯狂。

    她于是沉静笑。“你只管当你的护国忠臣,只管铁血铮铮、浩气凛然,只管行你聂氏一门的正道,你杀不得、不能杀之人,由旁人横chā一道代劳,不挺好?”略顿。“……手染血腥又如何?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一双已沾过敌人鲜血的手,哪里还怕染红?”

    “三公主!”他以公主尊称她,语气却生冷不已,饱含警告。

    她眸底明亮与阗暗jiāo杂,像看不清他,亦似看痴了他,不禁探手去碰。

    略凉的指抚过他温烫面容,无比郑重认真,指尖走过的棱线弧度与轮廓起伏,她似都想深深镌刻在怀。

    这一次,聂行俨没想闪避,甘心情愿任她轻薄。

    这一次,夏舒阳不耍无赖,每一下碰触再虔诚不过。

    聂行俨表情依旧生寒,但内心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像被缓缓熨烫平整。

    昨日见太子伸手yù抚触她,端持极好的冷峻表相乍然碎裂。

    那瞬间岂无嗜血念头?!

    男子汉大丈夫,本该是他护她周全,最后却仅能眼睁睁看着,看鹰儿发狂,看她仿佛又茫然历劫,神识丧失,倒进他臂弯里。

    怒极,却止不住怜惜。

    可说恨透,但恨里透着种种情思,连恨都不纯粹。

    说穿了,她就是枚混蛋,透顶至极的混蛋,如今逼得她不再否认出身,他这股怨气加怒气的庞大火气算是稍稍得解。

    她垂下臂膀,两手敛藏在被里,微微露笑

    “俨帅对那位绯云公主,可还看得上眼?”宛如朋友间闲聊,问得无心。

    绝非无心!聂行俨眉目一沉。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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