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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三和白雀不数。

    “数数。”

    白三和白雀还是不数。

    “数数。”谷苇说着,就把白雀的一碗水饺拉到跟前,用筷子又在碗中很认真地数起来。

    白雀侧过身去。

    “也差一只。”

    摊主一句话不说,又用勺舀了一只水饺,连汤带水饺倒进了碗里,溅了更多的汤,有许多滴落在了白雀好看的衣服上。

    白雀没擦,低下头去,眼睛里一会就汪了泪水。

    谷苇全然不觉,又开始数那半斤的一碗,数了半天,一声不吭,把碗推回到白三的面前。

    摊主问:“怎么不说话?”

    谷苇说不出来。因为那只碗里,又多了三只水饺。

    摊主问白三:“老人家,他是你什么人?”

    白三不吭声。

    摊主一笑。

    谷苇火了,站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摊主说:“我没有什么意思。我这里,做不起这笔生意。”说罢,将三碗水饺,一碗一碗倒进了泔水桶。

    谷苇那副小文书的样子,立即全无,捞衣卷袖地要跟摊主打架。

    白三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扔,走了。

    白雀扔下所有刚买的东西,跟着白三也离开了食摊。

    傍晚,父女俩回到村里。

    谷苇的舅舅张胜正好在村头遇见了白三,问:“我外甥怎么样?”

    白三往前走,不答理。但走了几步,回过头来说:“他如果是我的外甥,他一生下来,我就把他溺死在便桶里!”

    白雀回到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边乱扔东西,一边大哭。

    4

    离过年还有几天,白雀将一封信从口袋里取出,问桑桑:“桑桑,你还肯帮你白雀姐姐的忙吗?”

    桑桑连忙点头。

    白雀把信交到桑桑的手上,然后顺手给他端正了一下他头上的那顶棉帽:“送给他。”

    桑桑拿了信,飞跑而去。

    桑桑知道这是一封什么样的信。他要给蒋一轮送去一个惊奇。他一路想像着蒋一轮在看到这封信之后的样子,想像着不久以后蒋一轮和白雀又会见面的景:夜色茫茫,一只小船划进了芦苇荡;月亮无声地挂在河湾的上空,他们坐在水边上;一路上,他不时地跳起来,去用手够路边槐树垂挂下来的枝条;要不,就背朝蒋庄的方向,急速地后退;这是桑桑许多天来,最快乐的一天。

    他跑到蒋庄时,已是下午四点钟的光景。蒋一轮带着桑桑到过他家好几回,因此,桑桑不用问路,就直接走向座落在水边上的蒋一轮家。

    桑桑还没有走到蒋一轮的家,就觉得蒋一轮家今天有点异样:有不少人站在门外,一律都穿得干干净净的,还有一些同样穿得干干净净的人,在屋里屋外地进进出出,不知忙些什么。

    桑桑走近了,就听一个过路的人在问:“这个人家今天做什么事?”就有人回答:“结婚。办喜事。”“哪个人家?”“蒋常信家。”“一轮结婚?”“就是一轮。”

    桑桑走到了蒋一轮家的门口。他看到两扇院门上,贴了两个大“喜”字,门媚上也贴了喜纸,那喜纸正在风中飘动,喜纸中间一小片金纸,就一闪一闪地亮。这时,桑桑摸了一下在怀中已被他悟热了的信,站在门口呆住了,竟不知道是进去找蒋一轮,还是转身回油麻地。

    蒋一轮这时走了出来。他一时未能看到人背后的桑桑。但桑桑却看到了他。蒋一轮穿了一身新衣,皮鞋擦得很亮,头梳得很细致,还上了头油,那副眼镜似乎也被很好地擦拭过,很文气地架在高高的鼻梁上。他的胸前戴了一朵红花。他的心似乎不坏,略微不好意思地微笑着,跟那些进进出出的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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