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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一轮吹笛子时,桑桑就站在自家水码头上看。但桑桑一直就没有看到白雀的影子。白雀仿佛永远地消失了。

    蒋一轮不屈不挠地吹着。

    但白雀就是没有出来。

    这是个星期天,蒋一轮一清早就去了河边上。蒋一轮今天的笛子吹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一往深,如泣如诉。

    秦大奶奶既不知道蒋一轮吹笛子的用意,又不懂得音乐。她只是觉得这个蒋老师笛子吹得真苦,就颤颤巍巍地端来一碗水:“歇歇,喝口水再吹。”

    蒋一轮很感谢秦大奶奶一一蒋一轮现在很容易感谢人,喝了水,重新给笛子换了张竹膜。继续吹下去。

    蒋一轮直吹得人厌烦了,就听对岸有人说:健个蒋老师,有劲没处使了。”

    蒋一轮的笛音就象一堆将要燃尽的火,慢慢地矮下去。他朝对岸望望,垂着双手离开了。

    桑桑突然地看到白雀朝河边走来了。

    白雀还是那个样子,只是好像清瘦了一些。她一出现在桑桑的视野里,桑桑就觉得天地间忽然地亮了许多。白雀走着,依然还是那样轻盈的步伐。她用双手轻轻抓着被放到了胸前的那根又黑又长的辫子,一方头巾被村巷里的风吹得飞扬了起来。

    桑桑看到,白雀走到岸边时,眼睛朝刚才出笛音的那棵谏树下看了一眼。当她看到了谏树下已空无人影时,她向对岸到处张望了一下。而当她终于还是没有看到人影时,不免露出怅然若失的样子。

    白雀显然想在岸边多呆一会。她作出要到河边洗一洗手的样子,沿着石阶走向水边。

    桑桑立即朝蒋一轮的宿舍跑。

    蒋一轮鞋也不脱,正和他的笛子一起躺在床上。

    “蒋老师!”

    “桑桑,有事吗?”

    “你快起来!”

    “起来干吗?”

    “去河边!”

    “去河边干吗?”

    “她在河边上。”

    “谁在河边上?”

    “白雀!”

    蒋一轮将身体侧过去,把脸冲着墙:“小桑桑,你也敢和你的老师开玩笑!”接着,用手一拍木床,学老戏里的腔调,大声道:“大胆!”

    “白雀真的在河边上!”

    蒋一轮又转过脸来,见桑桑一副认真着急的表,就站了起来。

    “过一会,她就会走掉的。”

    蒋一轮慌忙朝河边走。但立即意识到这是在桑桑面前,就将两手插进裤兜里,作出很随意的样子。这样子在向桑桑说:“见不见白雀,无所谓的。”但脚步却是被什么急急地召唤着,走得很快。

    桑桑跟在后边。

    但桑桑看到的景是:白雀的背影一忽闪,就消失在巷口,而白雀的父亲白三却倒背着双手,把后背长久地顽梗地停在河边上。

    以后的日子里,蒋一轮有时还到河边吹笛子,但越吹越没有信心,后来干脆就不吹了。他把笛子随意地扔在床里,都没有将它放进白布套里。白布套也被皱皱巴巴地扔在一旁。

    蒋一轮的课讲得无精打采,蒋一轮的蓝球打得无精打采蒋一轮的整个日子都无精打采。

    蒋一轮变得特别能睡觉,一睡就要永远睡过去似的。蒋一轮天一黑就上床睡觉。蒋一轮上课总是迟到。蒋一轮的眼泡因过度睡眠而虚肿,嗓子因过度睡眠而嘶哑。

    女教师刘娅对他说:“蒋老师,你莫非病了?”

    蒋一轮自己也怀疑自己病了,去镇上医院做了检查。结果是没有任何病。但蒋一轮就是振作不起精神,只想拥了被子,昏昏睡去。

    期中的一个星期,这一片的五所学校照例互相检查教学况,这一天,轮到了油麻地小学。先是听课,各班况都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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