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把《地獄圖》看完了,因為不願有先入為主的理解錯誤,又忍不住想迅速吃掉,便沒出息的先看了中文版。看完中文版之後反復再翻了幾遍接著又翻了一遍英文版。
現在我眼睛不眨,渾身雞皮。
我一直覺得日系文學作品很奇特。地獄圖加强了我這種感覺。
出於日文這種本身就啰嗦的語言,日本作者的文風永遠是啰嗦的。即使有很美的場景,精當的描寫,但是敘述永遠都還是啰嗦的。老實說日本文學我看的不多,因為實在受不了那種絮絮叨叨的行文風格,但是就我所看的也只有星新一以及江戶川亂步的少部份是擺脫了那種啰啰嗦嗦的寫作方式的,這倆還是以劇情出彩的硬派故事作家。
一般啰嗦的人會絮絮叨叨地說很多話,而這些絮絮叨叨的啰嗦則會沖淡他的重點,日系文學也不例外。同時出於日本這個民族骨子裡的殘酷本性,日系作品尤其是正統嚴肅殘酷文學的主題都是很尖銳刺人的,從《人證》到《挪威的森林》到《地獄圖》,甚至是《摩登時代》眼看著都是這樣。無論是本身就j□j裸以殘酷性為主題的,還是以故事情節為主在情節支線上偶爾提及一筆輔助的內容,那種撲面而來的殘酷感都難以忽視。江戶川亂步的《孤島之鬼》曾經讓我惶恐+噁心了足足三天,這是我看過其他任何一本偵探或者恐怖小說都做不到的(雖然它同時讓我強烈地粉上了《虞初新志》但是這故事的內容實在是太讓人生理上難受了)。日本文學在字裡行間無法控制地透出這種殘酷和尖銳,而這種尖銳被他們啰嗦的行文一包裹整個形成了一種奇怪的和諧感,在和你好言好語的同時讓你不打折扣地將它所有血腥全篇買下,有點類似于“一個絮叨的大齡人喝著茶看著天,微笑著和你述說殘忍的事情”,而這種帶著微笑的殘忍與我所喜愛的蘇童余華的那種“平淡敘述著的苦難”又大不一樣,沒有那麼鄉土和平實,沒有那種無力掙扎的絕望,或者應該說是“因為文筆和故事差別太大,形成的無力絕望感覺太過於讓人無處可遁而產生了一種不實之感”,反而奇妙地變得華麗冶豔了起來。
以前讀過《朱顏血》,也寫過一些感想之類。當然這裡不是把《地獄圖》和《朱顏血》相比,首先他們的文筆和故事敘述本身風格迥異,另一方面《朱顏血》在對於無力絕望的表現上和芥川龍之介這種大手筆更是完全不能相提並論。但是可以看出朱顏血的作者是希望通過精巧的文筆和黑暗毀滅的故事達到那種華麗絕望的感覺的,但是我覺得她並沒有成功吧,那篇文章也說過了,而《地獄圖》則非常成功地表現出了這種無力的絕望,同時絲毫不折煞故事華麗冶豔的的感覺,相反則是使其更加妖嬈了起來。對於這個故事大部份的評論都著眼在良秀這人在藝術和道德之間承受著內心酷刑有如煉獄這點上,爲了藝術將靈魂出賣給魔鬼云云,藝術和道德他選擇了藝術最終逃不過道德的制裁云云,但是我覺得相比于“良秀本人的選擇”,我更趨向于這個故事的著眼點在“良秀在被決定了的命運中的表現”這點。崛川大公是這個故事中不可忽視的一條主線,他這個人物貫穿了整個故事,作為起因,經過,契機,j□j,和結尾存在著。他不是主角但是線索和時間線,見證著這個故事的發展。讓良秀女兒入府侍奉公主的是他,不待見良秀的是他,讓良秀畫圖的是他,輕薄良秀女兒的是他,將良秀女兒作為罪犯燒給良秀看的也是他。在這個故事里,崛川大公是一種不可抗力,絕對的權威和力量,呼風喚雨,敘述者這裡都敬畏他三分,不敢稱一句不是。甚至不止是敘述者,在相當一部份讀者,評論者的眼裡,他都是作為一種絕對權威的存在,敘述者言之鑿鑿“他對良秀女兒的確沒有邪念之思”,評論者厲聲指責良秀“眼見著女兒被燒不作為,硬生生讓她死去,在藝術和道德之間選擇拋棄道德”,而事實上促成良秀和良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