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千叮咛万jiāo代,万万不可让自己的媳fùchā手外院的诫言?
「好好好,反正夫人素来能干,为夫把外院的帐本库房都jiāo给你打理,最是放心不过了。」色yù熏心,伯爷早就把脑中最后一丝警告抛诸脑后了。「这些年来你为伯府尽心cāo持的,为夫可都看在眼里呢!」
自家夫人可贤慧淑良了,非但不拘管他玩儿,还常常主动买小美人儿给他换口味,除此之外,连府中子女庶务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丝毫不必他烦心,虽说母亲往常老告诫他得防着点儿……可要他说,母亲这也是谨慎太过,老胡涂了。
「算伯爷有良心,知道妾身这一切都是为了您好。」平庆伯夫人嘴角笑意高高扬起。
外院的帐也到手,那么她就可以按照原定计划放利钱了。
平庆伯内院库房里的都是她为三个亲生儿女攒下的,其他孽种休想分得一星半点。
外院虽然这些年来被伯爷糟蹋了不少,然毕竟是百年世家,积累下来的老底儿也极为可观,这部分十有九成拿出去放利,就可以再为荷儿和郡王的大业添砖加瓦,到时候这功勋独为她所有,纵然是伯爷,甚至是那个老不死的婆母都再也动不了她根基分毫。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从来心安理得。
王以毫曹示薛烛,烛曰:「夫宝剑五色并见,毫曹暗无光,殒其光芒,其神亡矣。」
《吴越春秋》
容如诩开始了他苦读的日子,两个文奴除了监视他之外,也经常因着容如荷的jiāo代,将一些丰郡王府的「内幕机密」透露一二给他。
至于是真是假,容如诩心中自有一本帐。
容如花也开始忙碌了起来,平庆伯夫人明着不敢施虐,却仗着嫡母的身分,光明正大地要她这个九姨母亲手为容如荷的爱子抄经祈福。
「母亲的手段十年如一日,倒还在我身上用上瘾了。」她眼里没有半点怨慰愤恨,唯有一丝好笑。
也对,她如今好歹和太子与冠玉侯牵扯上了那么一丁点儿干系,嫡母要用她也要防她,更多的是震慑与打压……可对她不能打不能骂,也只能在这些下九流的后院yīn私手法上着墨了。
昨儿亲亲热热地牵着她的手说,她大难不死历劫归来,可见得是个有福的,而容如荷所出的小郡王近来夜里时常惊梦,高僧说了得有个大福气的亲人虔诚为小郡王抄上九百九十遍经卷,方能化解。
所以这抄经,舍她其谁?
她抄经的还没抱怨,一旁的苗儿研墨研得手发酸,忍不住道:「小九姑子,这十日内得抄完九百九十遍经卷,根本就是老祖宗平素最疼您了,以奴浅见,您何不向老祖宗说说,请老祖宗出面让夫人多宽宥几日?」
容如花静静地落笔,一个个娟秀端正的小字出现在锦帛上,闻言头也未抬。
「苗儿一心为我,可老祖宗那儿我是不敢去的,不如你帮我说情去?」
苗儿一窒,面色慌乱又恼怒,憋了半晌后终究乖乖继续研墨,不敢再胡乱出主意了。
太夫人和伯夫人之间的关系极为复杂微妙,两者看似都是为了伯府荣耀和前程而发力,可暗中却又各自为政,互相牵制提防,谁都不想轻易戳破那层维持和平的假象。
太夫人现在疼她,何尝不是做给伯夫人看的?
她已成了她们婆媳间角力的中心物,利用得好,阻力也能成助力。
恰在此时,向来爱躲懒的栗儿端着盏茶又蹭了进来。
「栗儿,这松墨有些涩顿了,出来的墨不鲜亮,你去代我向母亲禀明,看能不能再要两只好的?」她抬头轻声命令道。
「小九姑子,你也太能找事儿了。」栗儿脸色不大好看,显然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