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在其中一行字上停顿,兴味浓厚地道:「五表兄这个侧妃还颇有几分本事,在弄死了五表嫂的嫡子后,自己又诞下了次子,看来丰郡王这一脉子息是牢牢抓在她手上了。」
「丰郡王妃素来有心计,却屡屡败在容氏手上,经几番打击后,身子已经不济事了。」胜邪沉声道。
后院女子之间的战场不见硝烟却更加yīndú入骨,犹如潜伏在繁花暗影底下的冰冷腹蛇……
胜邪想着平庆伯府和丰郡王府及京城中其他贵胄世家内,那种种不可为人所知的yīn私,不禁庆幸还是自家侯府矜贵清静。
「五表兄近来动作频频哪!」计环琅修长指尖轻描过锦帛上的墨字。
正所谓草蛇灰线,伏脉千里……
「对手要势均力敌才玩得起兴,这戏才看得过瘾。」计环琅俊美脸庞神态慵懒,凤眼闪动锐利愉悦之色,「去!再让含光弄两个人进丰郡王府,去好好‘帮衬’丰郡王妃一把。」
「诺!」胜邪恭敬领命。
「至于平庆伯府……不急,小九不是还没长大吗?」他似笑非笑。「这一盘棋得由她自己来下,咱们只要把该安的钉子、该摆的车马都安好了,她又怎么会输呢?」
「侯爷英明。」
「英明吗?」计环琅一怔,神色有些复杂,片刻后叹了口气,略显烦躁懊恼地咕哝,「本侯这就是穷cāo心的命。」
胜邪想笑,又忍住,默默垂首不语。
「……谁让本侯欠了她一条命呢?」半晌后,计环琅又自言自语,自 我说服道。
「……」
「还杵这儿做甚?」他突然才发觉面前肩头微抖的属下,脸色沉了下来。「很闲吗你?」
「属下告退!」胜邪一凛,火速行礼后闪人。
书斋沉静下来,计环琅将锦帛随手搁置一旁,又专注在方才的公务上,可瞧着瞧着,复又停了下来,漂亮的眉眼隐约有着无奈,扬声唤道:「承影!」
虚空中落下一个高瘦的蒙面男子,气息隐敛,若非现身于人前,纵千万人也察觉不出他的存在。
「你亲自去。」他沉吟了一下,还是决定。「小九那儿,我不放心。」
承影几不可见地颔首,眨眼间又消失无踪,恍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平庆伯府中,处处鲜花红彩张罗得繁华富贵十分,便是为贺平庆伯爷的四十大寿和府中大姑nǎinǎi丰郡王府容侧妃喜诞麟儿。
所谓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也不过如此了。
平庆伯夫人这几年来过着前所未有的舒心日子,府中得宠的姨娘不是因病过世,就是避退锋芒地安分老实了下来,自家伯爷虽说在朝中依然尴尬地占着可有可无的位子,只日日到礼部应个卯儿,压根无实权在手,可架不住她生了个为伯府争气的好女儿呀,尤其在丰郡王近日颇受皇帝青睐,得了几桩好差事后,那些个送礼的讨好的官员几乎快踏平了平庆伯府的大门。
倚仗着女儿是郡王宠妃的势,这伯府中再也无人敢碍她的眼,就连伯爷还不是得处处奉她为先、唯她是从?
若说还有让她苦恼之事,那也只有小女儿的姻缘了……
「唉,」平庆伯夫人低叹一声,蹙眉道:「这兰儿真是我命中的魔星啊!」
许妈妈陪着平庆伯夫人人前人后张罗,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服侍夫人到暖阁中吃茶歇口气儿,闻言连忙安慰。
「夫人,三姑子如今出落得玉人儿似的好模样,命中自有乘龙快婿来配,您就别太过cāo心了。」
「这丫头眼界太高了,一般官家子弟哪里入得了她的眼?」平庆伯夫人吃了口清香悠远的好茶,又是宠溺又是好气地笑了。「不过也难怪她心气高,我的女儿我自己知道,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