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伯夫人气极又无奈,最后还是见不得小女儿泪眼汪汪的可怜巴巴儿模样,长长喟叹了一声。
「母亲也不求你心中自有丘壑机略,只求你日后凡事说话前先过过脑子,否则将来还有得吃大亏的时候。」
「母亲,兰儿知道了,您就别恼我了。」容如兰怯怯地勾了勾母亲的手臂,见平庆伯夫人没有甩开,立时又笑得没心没肺了。
「想什么做什么别总摆在明面上,那是至蠢之人才会使出的手段。」平庆伯夫人苦口婆心地道:「拿你这次犯下的事儿来说,你四妹妹虽是隔房叔父的娇娇,再怎么和伯府不亲近也是你祖母的孙女儿,你不喜她,有的是法子叫她有苦说不出,又何必横冲直撞地亲自到你祖母面前数落她的不是?」
「谁让她不识眼,跟我抢长公主府的桃花帖?」容如兰娇嫩小脸yīn沉了起来,咬牙切齿道。
「你,你胡涂啊!」平庆伯夫人捂着额,真恨不得把自己这个娇蠢不堪的小女儿狠狠摇醒。「娘都说了,长公主府散下的桃花帖各府一帖,你大姊姊有,你自然没有,又关你二叔父家的长女何事?」
况且据闻冠玉侯不知何故离京多日踪影全无,长公主为了替他相看媳fù儿的这场桃花宴,到时会不会如期举办还难说,自己的小女儿却为了堂妹手中的桃花帖而大闹……
平庆伯夫人真是为这个不懂事的东西cāo碎了心!
她今年不过十一,离及笄尚有四年光景,又哪里入得了长公主的眼?
「大姊姊都要做郡王侧妃了,那桃花帖本就不该给大姊姊的。」容如兰接连被母亲呵责,娇脾气又上来了。
「母亲向来最疼大姊姊,不帮兰儿跟大姊姊讨来桃花帖,兰儿也乖乖忍下了,可二叔父不过是区区五品官,四妹妹难道比我还有资格拿桃花帖吗?那份桃花帖本来就应该给我的!」
「你」平庆伯夫人一时气得上气不接下气,面色都涨红了。
「母亲偏心!只会骂我,您就是偏心,呜呜呜呜……」容如兰见母亲当真气得狠了,又害怕又埋怨又委屈,哭着跑出了大殿。
「来人,快拦着三姑子!」平庆伯夫人气急败坏,身子摇摇yù坠。
守在外头的心腹许妈妈和大丫鬟忙上来搀扶住了伯夫人,自有其他丫鬟们追去了。
「夫人莫气。」许妈妈赶紧顺抚着伯夫人的胸背,柔声相劝道:「三姑子还小,慢慢儿教,她早晚会明白您这一片慈母心的。」
「她简直就是生来克我的,」平庆伯夫人心口一酸,泪如雨下。「为了护住他们兄妹三人,为了把这个伯夫人位子坐得稳稳的,这么多年来我熬得跟灯油芯儿似的,比谁都要苦,偏这小魔星还气我!」
「三姑子再大些就懂事了。」许妈妈哪里不知道三姑子的脾xìng,可如今哪敢火上浇油,只得再三哄慰道。
「……要不是府里那些小贱人,还有那些个肮脏胚子,」平庆伯夫人眼睛都赤红了,迁怒地恨恨咬牙道,「伯爷哪里会被她们挑唆得不把我们娘儿几个当回事儿?我就是平常对她们太过松手,才叫她们一个个耀武扬威的,成日净想看我们娘儿几个的笑话」
「夫人这么想就对了。」许妈妈替她梳理好微乱的鬓发,讨好地道:「若不是她们不安分,您又何须日日劳心劳力至此?以前伯爷总是一心向着您的,还不都是狐媚子作祟,才搞得府里不得安生?」
「迟早有一日,我要将那些贱人挫骨扬灰」平庆伯夫人嘴角露出了一丝令人寒颤的狞笑。「就跟那个童贱人一样!」
想起一年前那欺霜赛雪如花似玉的童姨娘死前的惨状,许妈妈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那个贱种,再过些时日待府中没人记得后,也可以报个因病夭折了。」就听得平庆伯夫人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