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邮局再把这封信送给外国人。信也好,包裹也好,电报也好,都能发送。”
我问:“什么叫电报啊?”
“你没有见过电报机?电报机有两套设备,一套机器和一套电键,假如你在敌后,有份情报,可以译成密电码用电键拍出去,我们延安这边的电台收到了,再译出来,就知道你的情报是什么意思,这样发电报,很快,一眨眼延安就收到了。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
对我的各种问题,黄祖炎总是耐心细致地解答。
延安中华邮政局设在钟楼到南城门之间的大街上,临街有个小门楼,门垛上钉着邮局的标记木牌。门楼内,是一条窄窄的长胡同,胡同的尽头才是邮局的院子,院内右侧平房是营业室。一进房门,迎面一通高柜台,柜台后面还有一个套间。一位40岁左右的邮局职员胸前挂一枚guó mín dǎng徽章,站在柜台里面。他见我进来,堆起微笑:“小同志,你干啥?”我伸出手把包裹单递到柜台上。
他看了一眼单子说:“你来取东西?好!等一下。”转身从套间里抱出一只木箱。
他问我:“你带图章了吗?”
我也不懂图章:“啥个图章?”
他说:“好吧,那你按个手印吧。”说着递过印台,“在这个地方按一下。”
从此以后,首长的亲人通过中华邮政局,从江南陆续用大木箱、椭圆形的竹蔑篓向延安邮寄干鱼籽,江油的酱菜,豆瓣酱、大红荸荠,黄岩蜜桔和大笔汇款,困苦的生活立刻改善了。
首长兴致勃勃地把干鱼籽洗了,放进沙锅里蒸,蒸好的鱼籽红黄色,外形还是条形,他让我吃,我不敢吃。
黄祖炎说:“这是高级补品,营养最好啦!”
“啥是高级补品呢?”
“吃高级补品,人的身体好,有力气,有精神!”
“这就叫高级补品?那就多吃些ròu不就得啦!”
黄祖炎指着我说:“你这个‘老土’……”不由分说,用筷子夹了一块鱼籽,硬塞入我口中。
我一边嚼一边说:“这是啥子呀,还不跟小米饭一样,满嘴里跑!”
首长说:“你看,多香呀,越嚼越香!”
朝玉英在一旁说:“小李呀,你看我们像不像吃沙子嘛!”
黄祖炎一乐,嘴里的鱼籽要喷出来,赶紧用手掌捂住嘴巴。
跑了几次邮局,我真正明白了邮局的作用。我一边剥着蜜桔一边赞叹,邮局是为老百姓办好事啊!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送来好吃的东西,还送来期望……
我协助黄祖炎打开密封的竹篓,冒出一股香味儿。黄志炎用筷子夹出一条酱菜,酱香扑鼻,他兴奋地说:“小李,这咸菜是你们四川家乡江油的。你们长征过江油时,吃过吗?”
与guó mín dǎng占领区通邮(2)
“吃过。”
“这个酱莴苣,你一定没吃过,它们整整淹制了三百年!红军占领江油前,这批莴苣就运走了。”
后来,我们又收到一只竹篓,竹篓上缝着布条,上面写着地址。打开竹篓一看,是满满的豆腐卤,包裹豆腐卤的荷叶已经变成金黄色。豆腐卤异常鲜香,一沾嘴巴子,就要流出口水来。
黄祖炎经常招呼我:“小李呀,你想吃哪样,就去吃。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啊。”
首长有了钱,不让我去大灶吃黑豆,带我去延安城里的饭馆吃“锅盔”、烧饼、ròu丝面,还时常买些酱ròu卤鸡。首长离开延安前,把剩下的蜜桔、荸荠、酱菜分了几份,让我去送给傅连、林伯渠等人。
林伯渠要为党留下历史见证人
为什么离开延安,大概是因为黄祖炎带我去参加的那个秘密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