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2)
一天,一个高级军官来到医院,我们得到指令准备迎接他的检阅。这位高级军官来了以后,称呼我们为“同志”,这让我们很感动。他说道,我们的英勇行为值得赞许,他代表元首给我们颁发奖章,我也是接受奖章的人之一。库茨克后来找到我,他下令除了颁发黑色光荣负伤的奖章之外,还要颁发一枚铁十字勋章(二等功)给我。我高兴极了,现在我是一名少年英雄了。
从那以后,同病房的人对我客气了许多。我还是青年团少年班的成员,但是经常被人称为那个戴着铁十字勋章的“勇敢孩子”。
现在,我几乎完全康复了,是时候回到前线了。当时,我仍然坚定不移地要为元首和帝国奉献一切,重返前线就显得更为重要了。而且,因为和安妮玛利亚的恋爱事件,我更加迫不及待地要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是一个勇敢的战士,一个真正的男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新伤员被送到这家医院。医生仍然认真对待每个病人,但是面对周遭的苦楚和不幸,他也忍不住越来越多地在公开场合谴责这场“可恶的战争”。
“他最好小心点,如果纳粹党官员听见他的牢骚,他可能会被关进福lún森堡!”
“福lún森堡?”我还是头一次听见这个地名。
“福lún森堡是一个集中营,是用来关押所有叛徒、失败主义者和其他人民公敌的地方。”
我虽然属于国防军的编制,但是从来没有领到过军饷,安妮玛利亚常常掏钱为我买杂志和报纸。有一次,她得到一份旧报纸,她确信我会对此感兴趣的,报上介绍了在布雷斯劳前线的战况。我一直盼望得到关于家乡的消息,我的同学和朋友们正在那里展开英勇的战斗,苏军还没能够攻下这座城市。护士们每周有一天的休息时间,我申请在安妮玛利亚休息那天的通行证,这样我就可以离开医院一天,我的申请没有得到批准。我脸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手臂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好,不过不影响我伸缩胳膊。医生清除掉我肌ròu里的绝大部分榴弹碎片。但是我的体温在39摄氏度居高不下,仍然需要大量的yào物治疗。
那几次我能连续几天偷偷溜出医院,是因为医院的守卫不在。其实我的室友和夜班护士都知道医院没有夜间卫兵,但是NCO主管后来决定告我一状,于是他们就加派了守卫。我们一早已经计划好在安妮玛利亚休假那天到马科特雷维兹去玩,那是我祖母的家乡。
虽然我的通行申请没有得到批准,但是我仍然打算离开医院去玩。一位年纪稍长的病友支持我和安妮玛利亚,他认为我们应该尽可能地多享受生活中的乐趣,不过他还是劝我不要没得到批准就和安妮玛利亚一道离开,“你们可能被拦住接受检查,而且你没有通行证,他们会认为你是叛徒,可以开qiāng打死你的!”他还说,我们不能在酒店登记入住,也不能租住私人出租的房间。无论是谁,只要收留了我们,都会因为“助人为恶”而被判刑。NCO还暗示说,我可能会被关进集中营。叛徒的最终结局都是被关进集中营,接受死刑处决,我不确信他说的是真有其事还是他杜撰出来的。
安妮玛利亚和我开始觉得事态严重起来了。
我们没有离开城里,但是走出了学校的范围。在空袭期间,能够走动的人都不会呆在楼里,而是集中到附近一个中学的地窖中。那个地窖不仅是我们的藏身之地,而且还是储存甘蓝的菜窖。这所中学楼上的教室没有被占用,而且门都是开着的。在傍晚的时候,呆在这样的教室里让我们暂时避开了外界的干扰。
“我们爱着彼此,”她说,“我想为你生一个孩子,你很快又要上前线了。”
我们的感情迅速升华了,因为彼此都意识到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虽然我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