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即11 月3 日,他要从阿拉曼撤退:“步兵师今晚(11 月2 日至3 日夜间)已经撤出防线。”
“电报是什么时候从罗马送过来的?”希特勒yīn沉着脸问道。“凌晨3 时。”
“可是你们现在才送到我手里!”“这是因为..”
“够了!不要把责任推到什么下级军官身上。你,凯特尔,要负全部责任。你们最高统帅部的工作态度一贯懒洋洋的,你,作为统帅部长官,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希特勒的嗓音突然变尖了,他大喊大叫道:“我怀疑你们最高统帅部蓄意扣压隆美尔的报告,好给我来一个既成事实的非洲失败!在这个关键时刻,隆美尔求助于我,我们本该给他鼓励,给他力量。如果早把我叫醒,我会负起全部责任,命令他坚守阵地。可就在隆美尔向我呼救时,你们却在呼呼大睡!”
“值班少校认为元首过于劳累,想让您多休息..”凯特尔喃喃解释道。“少校认为,”希特勒模仿着凯特尔的口气,冷笑道,“那是个什么家伙?又一个愚蠢而麻木的典型。立刻把他送jiāo军事法庭,严加处置!”“我要制止他们,制止他们撤退!”希特勒歇斯底里地大叫着,声音传遍每一个房间。
又是一个彻夜不寐的夜晚过去了。一大早隆美尔便驱车沿海岸公路赶往前线指挥所。一路上只见向西的公路被大队车马挤得水泄不通,到处是意大利装甲师的车辆和坦克运载着部队各自后撤。人人都在仓惶逃窜,步兵也已溃不成军了。撤退大军不断受到英军猛烈空袭的骚扰,公路上车辆拥挤不堪,互相冲撞,乱作一团。
“情况怎么样?”隆美尔问威斯特法尔。“还好,阵地上已平静下来。英国人显然尚未发现我们正在撤退。”隆美尔举起望远镜看着。果然,英军pào兵仍在朝着德军几小时前就已放弃的希梅迈特山脊阵地猛轰。威斯特法尔一眼看出元帅的精神状态大不如前,一身军服松松垮垮,皱巴巴的,眼圈一片黑晕,紧锁的眉头,呆滞的目光,一副凄楚的样子。“据托马将军报告,英军正布成一个半圆形的圈子,位置在非洲军的前面。迄今英军只是在作局部xìng的攻击,他们显然是在等待兵力和补给调整完毕后即发起全面进攻。”威斯特法尔继续汇报。“非洲军还有多少坦克?”
“可使用的坦克仅剩30辆了。”
“必须加快撤退速度,否则只会被一网打尽。”威斯特法尔犹豫了一下,问道:“关于撤退问题,元首大本营有回话吗?”隆美尔摇了摇头:“最高当局对北非战场似乎是麻木不仁,漠不关心。看来,单靠报告文书不可能让他们了解真实情况。”
“那么,我去腊斯登堡走一趟,当面向元首汇报。”威斯特法尔自告奋勇道。
“元首不会听从你的任何意见,”隆美尔意味深长地说,“我决定派我的副官伯恩特中尉去见元首,让他认清北非败局已定,并请求获得完全的行动自主权。”
看着威斯特法尔茫然不解的神情,隆美尔淡淡一笑,未作任何解释。他当然不便同他的参谋长明说,希特勒极不信任参谋总部的军官。这种时候还是派一名政治军官完成这个使命为好。
“你留守装甲集团军司令部,威斯特法尔。我去pào兵指挥所看看。”隆美尔转身跳上指挥车:“有情况马上通知我。”中午1时许,威斯特法尔在司令部一大堆电话报告、地图和汽油桶中间埋头吃午饭。突然,随从参谋冯黑尔多夫上尉手里拿着一张纸闯进来,高声宣布:“元首的命令,上校先生。”
“说什么了,黑尔多夫?”
“这是军队的死亡书。”
“什么?”威斯特法尔咆哮着,抓过电文。看完之后,他将纸扔到桌子上:“大本营的人全都疯了。”这时,隆美尔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