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玉忽然起了担心,怕他一头栽进坛子里。
正要叮咛他小心,只见苏修流畅舀起一杓子酒,准确将酒注入壶中,擦拭完壶口,确认没有酒水残留才搁在托盘上,小脚缓慢而稳健地走到桌前。
垫起脚尖,有条不紊地置杯、上筷,最后放下酒壶:「客倌请慢饮。」妥当地,不见一丝慌乱,梁红玉这才不再操心,这两个孩子都有过人之处,难怪这家店的掌柜敢让他们独当一面。
「韩将军还不说出暗号试上一试,说不定这两个孩子就是洗马局接头的密谍。」
故意调侃韩世忠。
韩世忠暗自腹诽,怀疑是不是李纲说错了地点,或是哨站从五山楼迁到别处去。
但衔命在身,韩世忠不得不试上一试,白了梁红玉一眼才从兜里掏出一把铜钱,数了二十一个,在桌面排成三列,再从最上一方中间取走一枚铜子,才拢齐塞到苏修手中说:「小娃儿跟你打听件事,我想买马,要到哪才有马卖,我不要生嫩的马崽子,要的是懂得认路识主的老马。」
铜子的排法是暗记,话是暗号,洗马局的探子自有一套回话。
「多了,打赏五文,问事只要十文。」
苏修忠实履行唐寅的教导,退了十文钱给韩世忠。
「买马,客倌得去马市子,在草原上不堪奔驰的马只会成为狼嘴里的肉,建议客倌还是买匹年轻力壮的好马。」
看着苏修正经八百劝告韩世忠,梁红玉当场便笑了。
挥挥手让苏修离开。
「这就是韩大将军说的潜藏在寿春府的一大助力?」
「喝妳的酒。」
恼羞成怒,韩世忠连喝了两杯,犹觉得不解气,抓起整壶酒往嘴里灌。
「再拿一壶酒来。」
明明李纲说了,洗马局的头首办事不力,他准备将人手收回,再寻一个适当的主官管辖,莫非这名头首有了防范先行将人撤走?
等苏修送酒来,韩世忠再问:「小娃儿你在五山楼做事做了多久?你们家掌柜的呢?」
苏修却是再张手索要十文钱,在照足规矩之前,苏修不会透露半个字。
「今日便是第五天,东家盘下五山楼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伙计,才叫我和牛哥充充场面,顺便学点待人接物。」
按照唐寅的说法他们现在是酒肆实习生。
十文钱能买到的话不多,而不该说的话,再多的铜子苏修也不会透露半个字,纵然唐寅没有特别告诫、禁止过,但连曾牛都懂得拿捏分寸,他更不会口无遮拦。
「怎么只剩你一个人在看店,曾牛呢,又溜出去耍了是不是?」
听到暴跳如雷的骂声,苏修指了指声音的来处说:「我们掌柜来了,客倌想知道什么事可以问掌柜的,他不收问事费的。」
韩世忠、梁红玉循着声音望过去,两人眼睛全直了,那人不就是陪在唐寅身边的护卫,狗鼻子吗?
「韩将军、红娘子没想到会这寿春府遇见两位,老狗给两位请安了。」
狗鼻子脸上不见一丝慌张,走到韩世忠与梁红玉面前行礼。
看见狗鼻子,不免让人想起为国捐躯的唐寅,听闻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亡故,韩世忠悲从中来大醉了一场,李纲以唐寅之名出赏格时,韩世忠不以为意,还为唐寅入了朝廷的眼而感到高兴,想不到竟替他招来杀祸,为此,梁红玉没少埋汰他,暗讽他够兄弟,在兄弟两肋上插满刀子。
再见故人,想起往事,韩世忠又羞又愧一时说不出话。
「离开汴京后,我就想找点小营生,正巧来到寿春府时,碰上五山楼要盘让,我便接了下来,谁知大厨和跑堂的全不干了,只好叫这两个小娃儿硬着头皮上。」
狗鼻子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