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语文学 】
「不,照样去潇湘院,那里现在清静,方便喝酒说话。」
毕竟相识一场,又有约在先,唐寅不改初衷,心中的盘算不足为外人道,便不说了。
「也好,反正这个时候夜心阁c招香楼根本订不到包间。」
东家决定了,华掌柜无须再反对,其实他也是瞎起哄,一个小小笔墨铺的掌柜,轮不到他光顾四大行首,无论是招香楼或是潇湘院,小金灵c袁绒蓉都是高不可攀的人物。
上板关门,两人搭乘马车直奔潇湘院,以往盛况不再,进出的皆是一般的商贾c书生,那些名门大户,公子哥们对袁绒蓉失去兴趣,转向追逐其他花魁。
一时间夜心阁c招香楼的生意好了两三成。
这行业图得就是一个征服感,高高在上,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让人摘下糟蹋了,谁还希罕,甘愿花大钱来护花?
因为是门面,袁绒蓉待遇自是优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招牌褪色了,她的处境好不到哪去。
唐寅刚踏进门,便听见一名秀才借着醉意,摇摇晃晃地,冲着三楼叫嚣:「残花败柳装什么贞洁烈女,下楼来给大爷倒酒。」
眼神愤慨,满满的不甘,一看便知是袁绒蓉从前的爱慕者,在期待幻灭后,由爱生恨,控制不住情绪,想要心中的女神给他一个交代。
唐寅暗笑,亘古至今,男人一点都没变,看秀才的穿著配饰,恐怕连上楼和袁绒蓉面对面喝酒谈天也做不到,彼此没有过交集,却接受不了幻想与现实发生冲突,觉得惨遭背叛,袁绒蓉对不起自己。
龟奴好言相劝,秀才挥臂将人甩开,哐当地,把一贯钱重重摔在桌上,嚷嚷着:「不就是要钱吗?拿去,我今天非要上去问她,人尽可夫的妓女凭什么瞧不起人?」
指名道姓叫道:「袁绒蓉,妳给我出来。」
「潇湘院有潇湘院的规矩,要嘛,我们替您引见,要嘛,您提诗一首,若是入了花魁娘子的青眼,她自会亲自相迎。」
秀才走到半途被龟奴拉住。
「去你的狗屁规矩,她当自己是什么黄花闺女吗?被人睡过了的破烂货,老子还肯要她是她的福气。」
满口粗言秽语,秀才失态,丢尽读书人的脸。
换做平常,他老早被人奚落轰出去,可今时不同往日,许多人和秀才怀抱相同心思,巴不得看袁绒蓉的笑话,个个坐壁上观,脸上不时露出窃笑。
龟奴不敢真使上力,拉走这个不长眼的穷酸,上面交代了,非常时期,绝对不能再得罪客人,能留一个是一个,在风头过去前,得维持住基本场面。
三楼的绣房里,鸨母王姨闻听到秀才的疯话,气得竖起汗毛,横眉竖眼瞪着袁绒蓉。
动用关系c花了大笔钱,把袁绒蓉从教坊接出来,苦心栽培了好几年,总算盼到袁绒蓉花名远播,正是回收投资的时候,竟跑出来一个庞修群掳获袁绒蓉芳心。
那也无妨,庞修群名声好,他日金榜题名,赎袁绒蓉出院,写下一段佳话,潇湘院的声势水涨船高,何况尘埃落定前,有大把富豪公子肯砸钱横刀夺爱,竞争之下,钱财源源不绝进入她的口袋,洪大官人就曾放话非得到袁绒蓉不可。
因此王姨不在乎袁绒蓉和庞修群交往,出双入对也不打紧,只要袁绒蓉不要拒绝款待其他豪客,守身如玉即可。
袁绒蓉出身官家,自小耳濡目染,无须叮咛,极为看重名节,两人发乎情止于礼,从不越矩,这方面王姨是行家,丢了元红的女子,逃不过她的眼睛。
千算万算,没算到庞修群是个斯文败类,竟想私下染指潇湘院的聚宝盆,不成,还无耻地造谣毁坏袁绒蓉的闺誉。
事发当天,袁绒蓉搭的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