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抱到空中,他个子很高,我感觉自己的脚瞬间脱离了地面,很多时候我会产生幻觉,我脱离了让我感到无序的尘嚣。他这样抱着我几秒钟,再把我放到垫子上。有时候他在我想去厕所的时候跟我说,我抱你去。他给我穿袜子,把我的脚放在嘴边吻几下。他拍着我,摸着我的头发哄我睡觉。
我想我要的可能就是这种溺爱。
关于头痛,我从没对骆桥说起过。每次我都选择激情之后让他尽快离开,如果他知道了头痛的事,他一定会选择远离我,至少是身体上的远离,而我已经离不开他的身体,那像是一种鸦片。
我频繁地梦见我流血的母亲白露,1982年死去的母猫西西,它突然现身了的魂灵,白菜叶子一样坠下楼的郑芬芳,她童年时站在厨房窗户里看到的我母亲的那场自杀。它们每天都无声无息地挤满了我的大脑,我幻想将来有一天,我的大脑里密密地爬满了这些真实而又荒诞的秘密,它们无处可去,一点一点积聚,并侵蚀着它,最终把它侵蚀成一个空空的脑壳,使它弹指即破。
我害怕这样的想像,这种时候,无法抑制地迷恋通过骆桥来达到身体上的一种释放。我对高潮充满了焦灼的期待,它来临时,会把我弄得像个孩子一样哭起来。而当它迟迟不来的时候,我就会像一只真正的猫一样,用牙齿拼命地咬骆桥。
我想,我还同时迷恋上了那种头痛。无边无际的痛,身体向着看不见的黑夜坠落,最后的一刻,突然失去了赖以感知的失重感,死亡的快意不亚于高潮的来临。
然后是昏厥。醒来之后我会感到一种虚脱的轻松,昏厥对我来说是最纯洁最彻底的睡眠和休息,除了昏厥,我的大脑从来没有停止过运动,总有很多东西,怪诞的,无时无刻不在填充着它的空间。
醒来以后我会想起我的母亲白露,她头痛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她一定十分痛恨它,它破坏了她美丽的生活。我端详着那把蒙古小猎刀想着我母亲白露的自杀,有一天我突然想,她用它切开血管的时候,心里一定有些得意,这种想像给我带来亢奋感。
除了在zuò ài和头痛这两样事情里沉湎,我没什么其他事情可做了。郑芬芳,尽管她跟别人一样看不懂我,但她毕竟是我唯一的朋友,现在她莫名其妙地被谋杀了,而我想不出一点办法为她讨还公道。关于蒂森娜的漫画小说也写完了,我仿佛一下子忘却了写字的感觉,宁愿抱着小母猫落落像个废物一样窝在沙滩椅里晒太阳。而阳台并不是一处安宁的所在,我抑制不住对郑芬芳家厨房窗户的长久凝望和猜想。我期待进入一段关于她家厨房窗户的睡梦,梦见马路从窗户里坠落下来,但是这个梦没有任何莅临的迹象。
猫灵 第十二章71
是真的吗?我梦见我的父亲老谢近在咫尺地注视着我,就像很久以前他注视我的母亲白露。
很可怕,我还梦见了他的嘴唇。柔软,棉花糖一样无任何力量,却颠覆一切的柔软……
我的泪大滴大滴地落下去,一直落,跌到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猫灵 第十三章72
我有两次生命
一次是出生
我有两次生命
一次是爱上你
我爱这世界
因为我爱你
我爱这世界
因为你爱我
……
天气有些热了,我有时一整天穿着胸罩和短裤在家里走来走去,或者坐着,打开电脑,却写不出字,便听歌,反反复复听三首歌,水木年华的《墓志铭》,朴树的《白桦林》,唐磊的《丁香花》。
水木年华的《墓志铭》只有那几句词,反反复复地唱,缓慢的伤怀如同一把压迫血管的钝刀,中间突然用一首《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