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寺开光,石头城多少人家的女子,都来布施,要结佛缘。金珠财宝,奉献无数,唉!”说罢,高声叫道:“黑奴儿!”
只见一面色黝黑的家仆,应声而入:“爷有何吩咐?”
裘青:“你这就拿我的马,去金山寺寻见越姑娘,叫她不要赶素斋了,赶紧来这山水楼上,一起用饭。就说是当年的金七爷到了!”
黑奴儿一声“是”,飞身去了。这里金七诧异,问道:
“裘兄,请问这位越姑娘是?”
裘青面色更加yīn暗:“她就是当年卢小姐的女侍,越东山。”
金七惊的两眼睁大了半寸,笑道:“裘兄,原来如此!我在僻远之地,恍惚听得卢小姐种种消息,只道是说谎,今日才晓得原来果真是谎言。”
裘青低头道:“金兄,市井流传,往往不差。那卢家小姐,已经弃世四年了。”
正文 24往事
金七闻言,不由伤感无言。
裘青双目含泪,续道:“想当年在这金山寺里,众人布施钱财,都要争个乐善好施的名头。那些官宦家眷,金珠玛瑙,镯钏钗环,奇珍异宝抛掷无数。只这卢家小姐,素衣而来,竟是簪环都无,银两也没有。”
说到这里,裘青住了口,往窗外看那远山的寺院红墙。金七知他追想往事,便接着说道:“那时小弟随先父来此,最喜热闹,有幸得见当年金山寺人山人海风景。卢小姐在众人群里,真如白鹤一般。”
裘青也不看金七,喃喃的道:“只有卢小姐不舍银两,不施首饰,单单的要了笔墨,在随身素帕上题了一个‘佛’字,她随身侍儿,扬言道,此字即是布施,卖得多少钱财,就是布施多少了。”
金七微笑道:“当时小弟身边,只有白银一两,立即掏摸出来,抢上前去,大叫大喊,说要了此字。”
裘青面色温柔,嘴角微笑,道:“可惜弟在那里,早备下黄金百两,卢小姐之帕,金兄只摸了一下而已,还是归了我。”
金七:“卢小姐风致,恐怕本朝找不出第二个来了。那日她对我,深深万福,相谢那一两白银,对裘兄你的百两黄金,却是看也不看。想来是早知晓裘兄你的心思了。”
裘青:“那时候,当今圣上才立储君,卢小姐是候选东宫的淑女之一。弟等候良久,终于天从人愿,卢小姐未得入选东宫。”
金七:“小弟只和裘兄一面,竟成至jiāo,是因卢小姐而起。自那年在这山水楼一聚,阔别多年,不想今日还是在这里相见。弟处偏远之地,卢小姐备选东宫,以及后来的事情,竟是一点也不知道了。”
裘青叹道:“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后来我请了家兄,亲自上卢府求亲,几次三番,卢府微有许诺之意。不料就在此时,卢小姐忽然亡故。个中缘由,蹊跷的很。”
金七:“卢小姐仙去,还有什么蹊跷?”
裘青:“卢府只说小姐病故,发丧甚急,却又不请任何亲友,连我淮南王府,也是几日后得知。彼时卢小姐棺木已经出城。”
金七:“莫非是她家风俗如此?”
裘青:“卢家世代清贵,各种规矩,讲究的很。卢小姐死的奇怪,葬得更奇怪。”
金七:“哦?小弟这几年,经历奇怪之事,非常不少了。”
裘青:“卢府说小姐病故,却又说不出是什么病症。小姐头几天还在这金山寺进香,神气清朗,断不是个沉疴累积的样子。若说是急病,更不可信。我后来得知,卢小姐亡故的那日,当朝太医邢林,就是外号‘神医’的那位,正在卢府做客,断无主人家有急病不求他看视的道理。小姐之丧,不是入土为安,却是将棺木送在这金山寺里寄存,说是年月日时不好,不可下葬,等以后看好了时日再安葬。这等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