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过没见过!寻常怪脉,只有釜沸、鱼翔、弹石、解索、屋漏、虾游、雀啄、偃刀、转豆、麻促,从没见过这样脉象!手腕手背,脚腕脚背,都是死脉,脖颈之脉却是自缢将死挣扎的脉象!更可怪的,其胸脉反倒是无限生机求活路的意思!奇怪!奇怪!”
金七杨珠,异口同声道:“如此说来有救?”
鲁大夫:“救是可以救一救,只是救得活否,还要看造化了!”
杨珠大喜,道:“那就烦世伯施为!”
鲁先生:“你快把这孩子得病的缘由,细细说来!”
金七道:“我来说吧。小梅姑娘原本什么毛病都没有的,只怕是吓着了。八、九月间我收留一个无家可归的白姓女子,在家里是和小梅姑娘同住的,三日前,忽然有老fù人来找那女子,哭闹一天,闹完了说次日就一起走。不料当夜,老fù暴死,那白姓女子也悬梁自尽,天亮有人看见的时候,尸身都凉了。那女子那夜睡在小梅姑娘房间,就吊死在床上方的屋梁上,尸身恰对着小梅姑娘的头脸。那屋子本来不高大,尸身的双脚,竟恰似踩在她脸上一般。人看见时,小梅姑娘已经昏迷不醒。待我和内人赶到,正慌乱时拉了她手喊叫,她却大叫一声,吐了一口鲜血,两手抓了我两个紧紧不放。这两日,牙关紧咬,连口水都喂不进。”
鲁先生听了,搓手跺脚,点心也不吃,粥也不用,在屋子里围着病人,左转转,右转转,时而俯身摸一摸脉,时而又停步思量。一炷香时候过去,终于决断道:
“来人,扶她坐起来!”
老刘巴不得一声,忙叫了仆fù,将小梅上身扶起,又问:
“要盘她腿么?”
鲁先生:“不用!你们别挡她后背!”
伸手从怀里掏了针包,解了,挑两根寒光闪烁的一尺长的三棱银针,吩咐:
“都用力扶好了,不要手抖!”
众人齐声答应:“是!”
金家人几乎都偷偷挤在门外,全神贯注看鲁先生本领。都晓得鲁先生只要出手,那是没有治不好的病人。
只见鲁先生将一根针刺入小梅脖颈骨天柱穴,越刺越深,只剩针柄,金七众人无不惊怕。那佣人是未见行针如此深法,金七却是知道此是死穴,心中骇异,见鲁先生面色凝重,却又不敢开口询问。未等思量出门路道理,只见鲁先生又是一针,刺的是胸口潭中要穴,用针也是直没至柄。鲁先生两手把了针,大喝一声:
“都扶好了!”
未等众人明白过来,双手齐拔,那黑血随针,喷涌而出。
小梅“啊”地一声大叫,口中黑血一呕尽出,随即两手一松,金七杨珠的手,竟是给她放开了。
鲁先生将紫黑的银针丢在地上,道:
“慢慢的喂些热汤水罢。七儿,过来,找僻静处,我嘱咐你几句话。”
正文 21刺绣
桃花村的冬天,并不是很冷。村人的屋子造得墙壁颇厚,足以抵挡风寒;储存过冬的菜蔬,放在屋子里,不上冻是常有的事情。因此取暖的柴禾,便省了很多。
金七家是从来不省的。
金家富足,金家的柴禾也从来不缺。金家先是有老太太在,后来添了宝儿,每年都是把屋子烧的暖暖和和的。初冬老刘就修整好铺炕,金家的屋子是村子里最暖和的。
这个冬天更是要暖和才行。
小梅苏醒后,众人按照鲁先生留的方子,抓yào来熬,一日要她喝几大碗。毕竟是小女孩儿家,小梅渐渐的烦了吃yào,不肯喝那黑苦之汤,先是要杨珠劝着哄着,后来是金七也一起来劝,再后来,全家上下,居然无人能劝。而小梅身子,似乎是全靠这yào护着,偶有一碗不喝,就神情呆滞,木头人一般,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