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里却在呐喊:在辛村我都不想再见到你,更别说公司里。
钱到了口袋里,吴鸣说话则更加随意,虽遵循好聚好散的原则,看着麦惠玲满脸的无奈和沉默不语的陈培维,吴鸣轻松地冲几位跑完业务回来等候报账的业务员及何淑贤等人笑笑:“我现在是款爷,刮奇江的油,长自己的膘。瞧,我口袋都快撑破了。”吴鸣说着在口袋上拍了拍,接着又做了个怪脸,让在场的人哗然。都知道吴鸣说什么搜刮、长膘,只不过是指桑骂槐地揶揄麦惠玲,特别是大门不迈、光靠电话做生意的业务经理苏调更明白吴鸣话里的意思,就掺和着众人的笑声也嘿嘿了一回。
麦惠玲耳不聋,全听见了,但仍装着不知,脸也不红,用斗败了的公鸡打鸣般的声音问道:“准备去广州过夜?要不要明天清早再走?”
“不了,先去趟深圳看看几位朋友,再直接回家。”吴鸣听麦惠玲问他的去向就警惕着,想起昨天上午带广西工人去大良水质化验中心送水样,出门时看见余丸子,担心水质化验中心的胡琳琳会告诉他吴鸣也在樱花公司做过,而且也是送水样来时,就把要去阿强那儿落脚的事儿给隐瞒了下来:“出门在外,双眼抹黑。深圳那么大,我这时还有点担心到了深圳找不到人,怕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呢。”办公室里的人听了,又响起一片讪笑。大伙儿都知道,他那诙谐喧哗的语言里充满了幽默。
“苏调,你去送送他吧。”麦惠玲说:“看你们这么投缘,真有点舍不得你走啊。千万记着,若还来广东打工,一定再来这看看。”麦惠玲再次说着这话。
苏调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看看门外那辆红色的男装摩托车:“我正想出门,顺便捎他一程。”于是吴鸣就一手提着红色的塑料桶,背着个包裹,到莘村大牌坊对面的206公交车站去等候到大良总站的车。当苏调再三告辞去北滘镇几家化工产品经销部看看后,待苏调转身不久,吴鸣就蹬上了一辆去中山的私家中巴车。他清楚,这样可以直达容桂镇的文明路口,离阿强住宿的南区也只有几百米远,打辆摩的二块钱便可到达。
上车后,吴鸣将行李往中巴的引擎盖上放好,便靠窗而坐,看着满眼的绿色和规划好准备建工业区的地方,还荒凉着,竟替古人担忧似地为萃村工业区只有二三家公司而由衷地叹息。此时虽是秋末,但在南方这块沃土上,绿色仍盈罩着一切,充满吴鸣眼帘的是几十个巨大的井字形状的鱼塘。绿色围裹中,零星里有几个大型助氧器正将水花打得很高,如在水面正开着的水花,被阳光一耀,就分外吸引人的目光,时而会形成彩虹,更加光彩夺目。当车走一程停一回吐纳着车厢里的“货物”,他就有更多的时间看着车厢外的景色。想想刚过完中秋节,故乡那秋色满天的秋叶飘零、秋风潇刹的山廓田野,心似有点凄凉的感觉,也许是心理作怪的原因,他想把故乡的秋色与眼前的景致连系起来,却怎么也连想不上。在车经过几道小河,看着河两旁翠绿的水杉和附近夹着的各种榕树及绿色的植物,又似看见故乡春暖花开有那么一段窄窄河床,旴江的两岸,童年的无忧无虑……
几个工棚烂塌地在公路两旁的绿色中掩陷,吴鸣又目触了荒凉。在经过几家大型的石材公司后,便看不到远处的景致。由于车速和公路两旁的树木相隔太近,不一会儿双眼就有点晕花,于是他索性将双眼微闭,头转向了车厢内。吴鸣就这样头向后仰靠,闭目养神起来。
车到三洪奇大道停过两次后,下车的人少,上车的人多,很快就拥挤得挪不开身子。吴鸣明显感觉到有细腻的皮肤触及着他的右臂,心里猛地一惊,微微睁了睁眼,斜视一看,记忆中似在哪见过的女子,于是满脑子的寻找起来。在车水马龙到三洪奇大桥上时,便渐渐地有了席景玲的影子,以及她所在发廊里的两个女孩子的影子。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