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江南叛军主帅白难在江南其实在担任这整个世家大族的私军主帅的时候,不是没有过阻力与疑问,毕竟这位以往再怎么会打仗,可也是十多年没有披甲提矛了,谁知道还有几分本事,可前几日的一战,只率了数百老卒便将有数千靖南步卒把守的粮草大营给一把火给烧了,这一战不仅仅让大楚上下重新记起了他的名字,也让这些江南大族,对于白难统兵一事,再无疑问,毕竟这大楚的三大边军,征东边军积弱已久,不必多说,可剩下两大边军都是王朝一等一的军伍,现如今这才打过大仗的靖南边军败在了白难手里,难不成还不能说明这位的统兵之能,况且这一位,只带了仅仅数百老卒而已。这场战事才传出不久,其实便有不少军伍大佬有些叹气,要是没有当年那档子事,现如今这个白男人应该还在北丈原北拒北匈蛮子才是,哪里会是今天这个局面。
只不过现如今并非是感叹的时候,粮草大营被烧了的靖南边军应当是赶紧想办法才是,虽说这江南自古以来便是富庶之地,可这江南大族开打之前,岂会不把这粮草之类的掐断?说实在的,那些被烧的粮草其实也都并非是江南余粮,而是北地调拨而来的,这一下粮草尽失,除了让北地再调之外,别无他法。
只不过相比较于那数百骑的悠然离去,现如今正在中军大帐的刘闵其实已经怒不可遏了,他身旁是同样面无表情的郑成,身前则是一堆州军将领。
其实当时他派到大营那边护卫粮草的虽说都是靖南步卒,但其实统领之权是交给一位名叫李建的淮州将领的,可这家伙,自以为捞了个闲差,走马上任之后居然还时不时的回到淮州城内的青楼,说不上是夜夜笙歌,但隔三差五总是有的,这一次白难领兵袭营,固然有刘闵意想不到之责,但李建当时居然尚未在大营,便更是罪上加罪,这让刘闵事后得知了之后,也不曾多言,只是派人去青楼,把那位李将军从温柔乡来抓出来,当场便砍掉了头颅,现如今这颗头颅,正好在他身前的木盒之中。
木盒不住渗血,滴在地面上,同时也滴在在场的诸多州军将领心头上。
这江南太平是大楚有目共睹的,他们这些州军将领也是数年不曾见过战事,就算是每年春秋两季的操练大抵也不会如何战事,死人便更是难得一见了,可现如今,那颗头颅就这样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得不收起其他什么心思,只能好好听面前的这位边军大将怎么说,要不然,说不定这下一颗头颅就是他们其中一人的。
刘闵抬头看了一眼面前沙盘,再看了一眼这几个低眉顺眼的州军将领,声音微寒,“李建死有余辜,若是依着我边军的处理方法,说不定还要株连些人出来,不过本将本身是客人,也就不做太多让你们这些主人觉得恶心的事情了。”
刘闵这种说法,虽说是让这些人松了一口气,但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现如今的江南,是这位做主。
心里实在是有些气的刘闵摆摆手,示意这些草包可以出去了,等到这些心惊胆战的州军将领离开之后,他才转身看着郑成,苦笑道:“郑大人,事到如今,我得承认是我轻敌了,咱们那位白大将军,还真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郑成亦是满脸惆怅,作为兵部员外郎,身处陵安的郑成要想往上爬,那自然是难上加难,边军士卒尚有战功可挣,可他这种陵安官员,去哪里争军功?可没有军功,别说是他,换做任何一人,想着往上爬都难如登天,兵部尚书王同现看得清楚这一点,对于这个后生亲眼有加的王同现打定心思要拉他一把,所以才有了他此番南下江南,可南下江南,郑成原以为不过是手到擒来,可现如今依着这个局势来看,应当是有一场恶战,大楚的靖南边军战力稳居大楚第二,遇上这些江南叛军肯定一点都不会落入下风,可打仗所说的天时地利与人和,三者缺一不可,可现如今明摆着白难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