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在人和一项上,这让郑成实在烦恼,和这位早已经名动天下的大将军对垒,原来真是就算是兵力占据完全的优势也不一定能赢啊。
郑成这个没有经历过大战事的兵部员外郎,遇上这种事,也是头皮麻。
平常被说成悍将,但其实心细如的刘闵平静道:“粮草被烧,虽说早已经派人往陵安去了,可就算是朝廷再调拨粮食下来,难保这次不被人截,因此在枫林渡口一带,我想请郑大人亲自带兵护卫,我会给郑大人一万步卒,不知郑大人意下如何?”
郑成瞪大眼睛,“一万靖南步卒?”
刘闵点点头,“江南叛军本就不多,就算是有心来截这批粮草,但怎么来看都不会派出过万人来,因此郑大人只要小心些,应当是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郑成想了想,轻声点头,“既然刘将军如此信任在下,那郑成在所不辞。”
刘闵点点头,不再多说,只是指着面前的沙盘笑道:“江南这块地方虽说是小了些,禁不起几场大仗,可不多不少打上个一两场还是能行的,白大将军多年之后重临沙场的第一场大仗,对手就是我刘闵,真是莫大的荣幸。只不过我这个粗人可顾不上什么谦让了,这场仗,竭尽所能了。”
郑成沉声道:“理当如此。”
刘闵忽然转头问道:“我曾在某本兵书上看到过白大将军,书上说这位大将军最擅长死战,以少胜多更是常事,郑大人,兵部档案上是不是这么写的?”
郑成点了点头。
刘闵脸色不变,只是透过军帐看向远处,江南自古多文而少武,现如今是该让他刘闵将此地的武字重新捡起来喽。
——
白难在偷袭完那处粮草大营之后没有去庆州州城,反倒是领兵去了一处叫白鱼镇的小镇,数百骑在官道上驰骋,马蹄声滚滚如雷,自然引来不少百姓围观,只是这些时日,江南偶有战事,都几乎与百姓无关,因此就算是这么一支骑军过境,到底也没什么人当真如何如何上心,只是看着这领头的那位将军一头白,都有些咂舌,在加上这数百骑军容整齐,既不想是那大楚州军,又不想是那种江南叛军,这些百姓便在猜测,会不会是那支奉命来江南平乱的靖南步卒,因此看着这支骑军的眼神之中,又多了几分钦佩,大楚百姓这辈子最钦佩的两类人,一类是经世济民读书人,另外一类便是边关士卒,大楚王朝的两处边疆,北境常年战事不断,可都不曾听说有北匈蛮子南下的一次,因此这大楚百姓便大多觉得是理所当然,可南境同北境不同,南唐人一向安好,不敢启衅,偶尔有这么一次叩关,自然便被百姓们异常关心,加上这次南唐叩关又是以失败告终的,这近二十余年没什么人关心的靖南步卒自然便让人上了心,因此有这样一支很有可能是那靖南边军的骑军疾驰而过的时候,自然便让不少百姓瞩目。
可这支人数在数百人的骑军一心要往白鱼镇去,因此片刻不停。
等到午后光景,日夜疾驰的骑军才临近白鱼镇。
白难在镇前勒马驻足,翻身下马之后,想了想,还是没有卸甲,只是将手中铁枪随手往后面一扔,周肆方将其一把接住,没有说话。
这数百人甚至不知道自家将军为何要来此地,可不知道便不知道,也没有人问。
白难踏进小镇,沿着一条小河缓缓前行,只是行走间战甲相撞,出些极为悦耳的声音,只不过只让小镇其他百姓听来,就是不折不扣的刺耳了。
来到一颗老槐树下,白难止住身形,抬头望去,有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女子坐在树杈上,双腿摆动。
那女子看着站在树下的白难,开口问道:“你怎么就白了头?”
声音清脆悦耳。
这是真悦耳。
白难没急着说话,只是站着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