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夏刚行到胡氏门口,屋内传来桌椅被打翻的声音。
她疾步走入,只见屋内的胡氏已从床上摔落,可能是一路摸索,却错了方向,几把椅子都被她胡乱拉倒在地。
大夫们尚算细致,给胡氏的包扎很妥当,唤香之前也吩咐几个下人为胡氏浆洗了衣裳,擦了身子,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听说胡氏这次被救回后,很是疯癫,大夫们给她开了镇定的方子,下人们才敢趁胡氏意识模糊时靠近。
树夏情急之下哪儿记得起这些,她小心翼翼蹲下身:“乳娘,我是树夏。”她轻轻抚着胡氏的背。
胡氏惊吓着,树夏每抚摸她一下,她的身子就跟着一抖,又一抖。她把自己蜷缩得更厉害了。
树夏难受地说:“乳娘,你这样,十三会心疼的。”
胡氏还是抖如筛糠。
树夏没办法,只好退远了些:“乳娘,我不会伤害你的,这样,我站远点,您自己小心点。床在您后方……”
良久,那胡氏颤抖着手,极小心地,缓伸出手来,慢慢开始摸索。她弓着身,跪着,慢慢调转了头,缓缓爬去。
“乳娘,你那方向没错,您再爬几步就到了。来,我扶你。”树夏喜悦了,她几步走到胡氏跟前,想搀扶她到床沿,那胡氏却突然掉转头,疯了似地乱爬。
“乳娘,你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么?”树夏跟上前想拉她,刚碰到胡氏的身子,那胡氏却发狠了,用力拨开树夏。树夏没有准备,一下子被推倒在地。
树夏肘子先落地,磕得生疼,忍不住哼哼:“哎哟,好疼。”
胡氏竖起耳朵,循着声音的方向,她疯狂摸索着,她摸到了树夏的身子,竟骑上她的身。
“哎,你,你这是干嘛。别,别……”
树夏猝不及防,她想反抗,但那胡氏力大惊人,她整个人扑在树夏身上,双膝压着树夏的大腿,小腿内扣,双脚勾住树夏的小腿,她双手摸索着,顺着树夏的双臂一下把她双臂摁在地上,接着,迅速用她的双肘,狠狠磕在树夏的肩臂交接处。
胡氏的姿势就像是将树夏钉在地上,无法动弹!
自己的关节都被狠狠钉住,树夏疼得要厥过去,她眼角渗出了泪。
胡氏折过胳膊,那双手恰恰够锁树夏的喉。
她拼了命般用力掐树夏的脖子。
那力道是玩命的发狠,竭尽全力地摁住树夏的脖子!
大脑发晕。眼球爆疼。缺氧。意识要模糊了。树夏无力挣扎,她只看得到胡氏即使蒙着双眼,还那样扭曲,狰狞的脸!
突然,胡氏被什么击打了一般,软软倒了下去,眼看要砸到树夏,她被扶住,放倒在地。
终于能呼吸了!树夏吸气,再吸气,她躺着,只想贪婪呼吸空气,浑身都疼,还是动不了。
“地上凉,我扶你。”树夏头,他见着寻常百姓还好,但见那秋泽君气度非凡,居然有点不好意思。
唤香的急性子真是随主人:“什么办法?”
“我,我们老家那边,都是涂抹猪猪,油……”声音越来越小。
树夏和唤香都噗呲一乐:“猪油?”
“唔……”少年郎低下头。
“行,猪油就猪油,没准儿阿桥的法子比那些臭大夫的管用!”树夏大声道:“唤香,你们去给我弄点猪油来!”
秋泽君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递给唤香:“别折腾了。这个药挺管用,回去给你家少主擦便是。”他又向树夏欠欠身,告辞出去。
“少主,那位公子是谁?他的衣裳可真好看,淡淡的,纹绣却是很有匠心,我能看出他穿着低调,但是用料不菲。”唤香八卦的本事不减。她和树夏一道目送秋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