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边的香炉里虽然焚着檀香,可还是掩不住那一阵浓郁的血腥味。树夏胃部翻涌,只想做呕。
一阵媚得刺耳的笑声在树夏背后响起。苏太后驾到。
她的发髻梳得极高,坠满了华丽的金步摇。
树夏行礼:“苏娘娘。”苏太后亲昵地亲手扶起树夏:“妹妹行如此大礼可真是见了外。”
她的手寒得出奇,冰得树夏又是一抖。
苏太后拉着树夏沿着池塘参观,浓重的血腥味让树夏难受极了。走到池塘尾处,几个宫女们正在剥莲子。那一颗颗莲子竟也是血红色的。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树夏注意到那几名宫女的耳、舌都已被割去,她们神色灰暗,机械地干着活。
“树夏妹妹,你看哀家这后庭花,”苏太后摇曳着走到水岸前,俯身拨弄“如此炫丽的红色,可美?”
树夏忍着诧异,答道:“甚美,只世间莲叶皆是碧绿色的,且这可是寒冬,娘娘的宫里竟能种出血莲花,还如此茂盛,真是独特……”
“若不是儿时去过你的闺阁,哀家便也不知世间有那般青翠的荷塘,那时的我卑微、贫贱,我幻想着有一天变得尊贵,拥有一切。如今,哀家什么都可以有!”
她唇色鲜红,眼线画得极长,媚如勾。
她笑着,肆意展开衣袖。
孔雀蓝为基调色的长摆绵延在雪色里。
那霓裳,绚丽如梦。
树夏僵在她面前,是池塘里飘来的阵阵血腥味令她恍惚吗?眼前这个女子,更陌生了……
流苏身世也算坎坷。7岁那年,她父母双双去世,她带着弟弟在街上乞讨。若不是乞讨到了寺门前遇到了夏侯,她是准备自己卖身给青楼的。夏侯将这对姐弟托付给僧人,给足了银两,僧人又将他们转交给住在寺庙不远处的香客抚养。十六岁那年,她竟雇请了城中最红的青楼老鸨调教自己,自此性情大变。十七岁那年,她出落得如掐得出水的嫩桃,风骚入骨,一颦一笑都勾得男子们神魂颠倒。那一年曹皇后回乡省亲途中经过那座寺庙,入庙礼佛。礼佛完毕后,曹皇后即刻启程。
流苏那日身着破烂衣裳,素颜,面无血色,倒在了曹皇后的轿子前。
曹皇后是信佛之人,她以为遇见一个可怜人,动了恻隐之心,将流苏收在身侧,下人们为流苏梳洗之后,曹皇后惊喜地发现她倒是长相清丽,加之流苏对她十分恭顺,曹皇后对她很是喜爱,将她带回宫中,收做自己的婢女。曹皇后希望将来能将流苏嫁给自己的儿子做妾,因此对于流苏,她像对待女儿一般疼爱。
李嗣源对自己的皇后很关切,时常去她宫内走动,流苏很快便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个女子,很是特别。细细看去,她有一点风尘,神色里有着迎合尊贵之人的刻意,但她又带着一丝丝凄楚。目光柔媚,勾起了男人隐秘的欲望。李嗣源感到,这女子如春风,吹得他心里泛起波澜。
深夜,他在灯下批奏折,一个美丽的宫女挑着宫灯,端来曹皇后特地吩咐小厨房为他做的山参汤。灯下的流苏楚楚动人。
此后,每逢深夜他疲惫时,流苏都会端着点心出现,静静陪在他身侧。
他无法再忍。
哪怕她是皇后看中的儿媳又当如何?他才是皇,至高无上,能拥有一切女人的皇!
终于,他抓住流苏的手,颤抖着说:”明晚,我还在这儿等你!”
流苏稍稍化妆,点缀,如约而至。
烛火下,她艳丽无双。
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李嗣源激动了,他老了,但那一刻他难以抗拒她的诱惑。她的肌肤,她的容颜,她的笑容……
他一把将她狠狠楼住,扑倒在身下……
树夏只与流苏在少女时有过一两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