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宝脑袋上耷拉着湿漉漉的头发,没精打采地敲开韩嘉树房门。乐—文
韩嘉树把她让进屋里,就见他那张不大的桌上堆着两沓a4纸,显然是新打印出来的——袁宝甚至还能闻见一股子油墨味。
“坐吧。”韩嘉树指指腿边的圈椅,自己坐在了对面。
袁宝看眼桌上山包一样的纸,问:“您是要说德勒的事?”
“那是北城刚传过来的,从收购德勒开始的每一笔订单,资金走向,人事变动等等,”韩嘉树捏了捏眉心,神色间透出一丝疲惫,“一块查查看吧。”
20分钟后,韩嘉树和袁宝各自占领了大床的一角,开始大海捞针似的查德勒早已经抹得光溜溜的“历史”,寄希望于里面的蛛丝马迹。
袁宝以前做案件时候积累下一些经验,把有疑问的c能做证据的都分门别类,按照时间顺序或者事件轻重程度排列,再贴上n此贴做个简单说明,最后录进电脑汇总做目录,复印装订以后一目了然,再找起来条理分明,方便许多。
韩嘉树欣然接受袁宝的方法,开始聚精会神扑在面前一大摞a4纸上。
袁宝边看边惦记着陆远侨,大概是人都禁不住念叨,天擦黑的时候陆远侨从不远的地方打来电话,听筒里传来嗷嗷的风声,仿佛正是狂风大作。
袁宝走到窗边掀起窗帘一看,果不其然,楼下细点的树被吹得东倒西歪。
“你住哪家酒店?”陆远侨差不多是喊出来的,袁宝不禁想起曾经新闻里差点被妖风吹飞的记者同志。
“滨海路,希尔顿,1405。”袁宝道,“你抓紧旁边的树,万一被吹走还要劳驾我老人家还要去捞你。”
“呸,也不知道盼我点好,就这样,一会儿见。”陆远侨说着挂断了电话,没给袁宝机会“呸”回去。
她一转身,对上韩嘉树询问的目光,晃晃手机,道:“我朋友。”
韩嘉树点点头,没再追问,继续耕耘摊在面前悬而未决的问题。
陆远侨脚下像是踩着风火轮,袁宝手里的两页纸还没从头到尾捋完一遍,陆大少就打来电话说她房间门铃都要摁穿了还没人来开门。
袁宝手机听筒显然漏音,陆远侨的话被韩嘉树一字不落地都听在耳朵里。
韩总垂着眼道:“让你朋友过来等等,还差一半就查完了。”
袁宝暗暗运气,但又拿韩嘉树没办法,他是领导,说什么就什么呗。
韩嘉树的房间和袁宝的房间隔了三间房,袁宝打开门,左右看看,看见陆远侨手里拎个塑料袋正站在她门口面壁。
她压低声音喊一声,“老陆。”
陆远侨转头看看她,半眯起眼来打量打量这货,径直走过来。
不用袁宝废话,陆远侨也知道她是在韩嘉树房间里干活。他进门之后和韩嘉树寒暄几句,顺便交换了名片,这才把他的“行李袋”放在一边,默默坐圈椅上喝茶去了。
陆远侨在旁边坐着,活像一只监工,袁宝总觉得如芒在背,坐在床角上扭来扭去怎么都不对劲。
韩嘉树皱着眉看她一眼,身上长刺了,扭什么?扭的整张床都在颤抖。
一个多小时以后,袁宝手上陈旧的历史资料终于被她“过目”完毕。
“当年的收购没问题,走的正常程序,价格在当时水平下也合理。中层管理人员和下属职工,大部分还在原有岗位,只有高层人事变动大,但也合情合理,毕竟万晟接管之后要换上自己的班底,”袁宝在晃悠中对韩嘉树道,“问题出在刘一鸣接手之后。”
韩嘉树看一眼袁宝,又看旁边安静如鸡当背景板的陆远侨,不置可否,把手里整出来的一沓递给她,“这是集团内存底的往来业务单,你拿回再查一遍,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