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鹿石峰来玩时给他看过一些凡人的影片,里头的反派动辄拿弹药轰碎整座国家,比修行者实在厉害得多,只要有能源,他们能在高空和水底停留更久的时间,甚至于外太空宁复生闻所未闻,那是什么东西?头顶的蓝天之外,原来还有那些么?
总之,纵观凡人的发展史,智慧发掘的科学从某种程度说来坚不可摧。至少曾经进入过元婴期的宁复生完全没有把握自己遇上“核弹”“□□”后还能全身而退,甚至于成百上千顶上了膛的枪做修士真是太辛苦了,无外乎那些小宗门的弟子都情愿去外头开公司,过几十年再装作后辈接替企业。
外头忽然响起熟悉的脚步声,鹿石峰进来,沮丧地拿着手机:“宁哥,你手机有信号不?”
宁复生永不太惯那个东西,不动声色地回答:“没带。”
鹿石峰跪了,嘴里叽里呱啦酱酱酱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换成中文,一副精神濒临崩溃的模样:“没ifi!天啦!”
“”宁复生迟疑着收起捏着的镇魂珠,目光落在门口处,玄玑随即进来,看了宁复生一眼,顿时眉头微皱,上前替他盖好被子。
宁复生踢了被子一脚,现在并不太冷,这些小东西是丰家的弟子孝敬过来的,筑基了打盹时还要盖被子不是在开玩笑么?一脚踢在玄玑抓背角的手腕上,宁复生愣了愣,又不好用力,就这样搭在了那里。
他赤着足,脚型是细长的,形状给人秀气文弱的错觉,脚趾干净整齐,指甲也长得长短正好。玄玑不由自主抬手,握住宁复生脚踝的时候两个人都呆了呆,掌下的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青色的血管隐透着脉络,瘦得实在可怜,脚踝还不够玄玑一手握的。
脚踝上的银链反射出一道银光,刺得玄玑眼睛发疼,细细的链子乖顺地搭垂着,有种会勒进肌肤的错觉。玄玑没有停顿地把脚塞进被子里,缩回手之前轻轻撩拨了细链子一下,指腹粗粝的质感逐渐转化为一种痒,□□般延随经络攀爬进心间,迎面一阵风,宁复生将手札劈头盖了过来。
啪的一声响,努力佯装花瓶的鹿石峰胸口一跳,忍不住满心钦佩。他微微抬头,玄玑正抬手揭下糊在脸上的书,没有发怒的预兆,又听下一句,世界观顿时崩塌了。
“摸什么摸。”宁复生把脚在被单上蹭了蹭,蹭走那股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心里老大不舒服,隔着被子去踢玄玑屁股,不让他坐在自己床上。
玄玑按住他乱动的腿安抚,翻开手札看了几页,面色顿时认真起来。莫名来到下界后,他一直在寻找回去的方法,只是为控制修士凡人之间的平衡,这世界的规则制定得太过严苛,竟压制着到达一定境界的修士再无进境。玄玑靠着游走于凡修两界的修统局,所知道的内情自然比刚来这里的宁复生要多,包括六百年前高阶修士集体逸逃的前因后果。
两个渡劫期修士,进境一百多年竟迟迟不落雷劫,灵气越来越稀薄,修行者又进境无望也是被逼得没了法子,否则谁愿意拿命去拼前程?数不清的修士自发奔走支持,他们离开的那天,被文献记载为一场浩劫
最后大概是成功了,当然也有畏惧失败选择脱离他们的人,如同廖家和丰家这两位硕果仅存的元婴老祖,六百年这三个字,就成了他们永生不忘的魔咒。
玄玑觉得机缘巧合来到这里大概也是他注定经历的一场劫数。
小境界中也有日升月落,天色微光,鹿石峰斩下一只半夜来袭的凶兽的脑袋,摸出其中桂圆大小的妖丹,对着阳光照了照。
七彩的光晕如水般流淌进眼底,他站起来,厉声朝下属道:“去警告廖家和丰家的弟子,以后夜间扎寨不许亮灯!否则滚远点!”
妈的,这都多少天了?那群没脑子的晚上竟还敢搞篝火晚会,是来探境还是来旅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