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事,平常总是装出一副超人的神情,此刻浑身颤抖走了出去,坐到了门廊上。
我开始琢磨我是否也要装出一副被吓呆的神情,免得太显眼。也许我应该出去,坐在文斯的身旁。人们在这种时候都聊些什么?棒球?天气?肯定不会提及将我们吓跑的东西可我惊讶地发现,我根本不在乎和人聊这件事。说实在的,这玩意儿刚刚激发起我内心深处对某个人物的兴趣。我自己总是千方百计避免引起人们的怀疑,可这儿却有人正干着相反的事。显然这恶魔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在炫耀自己,或许只是出于争强好胜的天xìng。虽然我想了解更多信息,但他这种明目张胆的举动还是让我有些恼怒。无论是谁干的,我肯定没有遇到过他。我是否应该将这不知姓名的家伙列进我的名单中?还是应该假装吓得昏过去,坐到外面的门廊上去?
正当我感到左右为难时,多克斯警官又从我身旁走了过去,甚至停下脚步瞪了我一眼。我记得非常清楚,正是由于他,我当时没有机会列出一个单子。这多少让我感到有些不舒服,却也让我比较容易地做出了决定。我开始装出一副与这环境相称的不安表情,结果只是扬起了眉头。两个急救医生匆匆赶了进来,一副重任在身的神情,可刚一看到受害者就惊呆了,其中一人立刻跑了出去。另一位是个黑人姑娘,她转身望着我说:“我们他妈的该怎么办?”说完她也哭了起来。
你得承认,她的话有道理。多克斯警官的解决办法开始显得更加实用,甚至比较体面。将这玩意儿搬到担架车上,再穿过迈阿密的车流将它送进医院,这似乎已经没有多少意义。正如这姑娘所说,他们他妈的该怎么办?可总得有人想个办法吧。如果我们让它继续留在桌子上,我们自己只是站在它的四周,那肯定会有人批评说所有警察都在院子里呕吐。这当然有损警察局的形象。
最后还是德博拉出面将大家组织了起来。她说服了那两位急救人员,让他们给受害者注shè镇静剂后再将它弄走。这样一来,实验室的那些技师可以进屋开始干活,他们这么容易呕吐倒是出乎我的意料。镇静剂渐渐起了作用,小屋慢慢安静了下来,这种宁静几乎令人心醉神迷。急救人员将那玩意儿包起来,放到担架车上(居然没有让它掉到地上),推着它进入了暮色中。
就在救护车驶离路缘的那一刻,新闻采访车接二连三地到来。这多少有些让人遗憾,我很想看看几位记者的反应,尤其是想看看里克桑戈的反应。他一直是迈阿密地区“流血事件就是头条新闻”的忠实追随者,除了在电视镜头前或者在他的头发凌乱不堪时,我还从来没有在生活中见他流露出任何痛苦或恐惧的情绪。可命中注定不让我看到这一幕。等到里克的摄像师准备拍摄时,除了被黄色隔离带围起来的小屋外,可拍的东西已所剩无几。现场几位警察也是守口如瓶,他们心情好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可以透露给桑戈,今天恐怕连自己的xìng命都不会愿意告诉他。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事可做。我是坐德博拉的车过来的,所以没有带工具箱,再说这里看不到任何血迹。既然我的专长是血迹分析,我觉得还是应该搜索一下,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有用的东西,但我们这位外科大夫朋友非常谨慎。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还是查看了这座小屋的其余部分。屋子不大,只有一个小卧室,一个更小的卫生间,再加一个壁橱。里面全是空的,只有卧室地上有一张光秃秃、破旧不堪的席梦思,看样子也和客厅的椅子一样是从同一家廉价商店买来的,睡了几次后就变得像古巴大牛排一样软塌塌的没有生气。没有别的任何家具,也没有任何日常用品,就连一把塑料小勺都没有。
唯一能显示这个人xìng格的东西是安杰尔在桌子下发现的。我刚将屋子查看完,“乌拉!”他欢叫一声,用镊子从地上夹起了一张小纸片。我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