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西北路上也就你们敢这么阔绰。”他不敢得罪马匪,只能应承着开了上房、打来热水,又要出门去。临走时,那男人还补了句:“敢报官,你全家死。”
伙计心中“呸”了几声,只能去附近村里找了接生婆来。
回店里时,两个男人已经在喝酒了,在他们桌边,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一个男人始终用手握着,看来是很重要的东西。
见伙计回来,一个男人问:“这里离华山还有多远?”伙计心想:“马匪该不会是去找华山派报仇吧?难道他们知道陆一指是谁杀的了?”他心里好奇,却又不敢问,只是回道:“不多远,过了渭河就是。”男人微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约在傍晚时分,就听见屋里传来婴儿啼哭声,孩子生下来了。
不多时,稳婆笑盈盈地抱出一个已经包裹好的娃,道:“恭喜官人,是个千金,这模样可俊,将来一定是个大美人。”
一个男人接过婴儿,因为用斗笠挡着,看不出他的表情。却听另一个男人有些兴奋地道:“大哥,你真厉害,这都老三了。给咱三小姐起个名儿吧?”
头一个男人抱着婴儿走到窗边,打开窗来,却见夕阳正好,便道:“外面霞光真美,就按她娘的名字,叫绮霞吧。”说完,他微叹了口气,又轻声道:“动手吧,不要让女儿看见。”
另一个男人立时明白,也不知从哪来的一柄剑,就架到了稳婆脖子上,问道:“你家何处,我会把接生钱送过去。”
稳婆吓得一屁股坐了下去,却说不出话来。男人一回身,又看向伙计。伙计也被吓住了,正要往外跑,那男人道了声“对不住,你知道的太多”,一柄袖剑便直穿他的心藏……
宁国至善十五年,天下已经太平得太久太久了。
除了几个马匪扰乱边陲,中原朝廷一年中实在发生不了多少事。为了翦除匪患,朝廷出了不少力,成果却相当有限。看来,光靠西北军可不行。卢中水这人,打仗还不错,缉盗剿匪,他不擅长,得派些年轻得力的人去。
西岳华山之巅,有一处翠云宫,据传是沉香劈山救母的所在。也不知华山派哪位前辈心血来潮,便将其主庭设在了这里。宫门前有一棵千年的老枫树,就站在这滚滚云涛之间,看着千年来在此走过的无数英雄。
这时候,两个身着常服的少年人正站在枫树下。少年人都是二十岁出头,身背长剑、腰挎书囊,看来皆是文武全才之辈。
年长的少年,就是新科登榜的进士周宜知,表字义智。至善帝此番给他的差事是将马匪彻底剿灭,必要时,他可调镇国军一个营的兵力供他差遣。
而另一个年龄稍小的,是他的师弟,名唤田庄敬,表字静明。其人九岁就做了秀才,却从未想过参加乡试,生平除了与人吵架,似乎没有太多爱好。
宫门前一个华山弟子见二人站在树下发呆,慌忙上前相迎,询问道:“二位有何贵干?”
周宜知从怀中拿出一个请柬jiāo与那弟子,道声:“玄兵老人寄此英雄帖与我师兄弟三人,叫我等来此一晤。”
弟子拿过请柬看了看,又问:“怎么只来了两个?”
“我大师兄石报国因与你华山派的黄六如黄大侠有故jiāo,便先去会他了,稍后即来。”
“那二位别站着干等了,先请进去吧。”
周、田二人道声谢,抬脚走进那翠云宫大厅中。
“哈哈哈……长乐三杰,却少一人,有趣有趣啊。”突然从厅内传来有人大笑的声音。二人连忙向内观看,只见一个能容纳百十人的大厅里,竟是空空dàngdàng,只正中间摆了一张八仙桌。一个身着儒士衣衫的年轻人,端坐正首。笑声正是从他发出的。那笑声在这空旷的空间中反复传播,让人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