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笑了笑,眼神变得像头饿了九天十夜终于找到了肉食的狼,“干活了。”
“***,事情还真是做得漂亮……”小煤窑垮了大半的矮墙后,宁老五嘴里正在啧啧有声。
他并不是在夸赵白城,也根本没时间把赢钱这档子事问个明白。
从场子出来后,宁老五就不再一摇三晃地甩着膀子走路,而是把赵白城背在了背上,一路狂奔到停农用车的地方。进了驾驶室一打火,却是光听见引擎轰鸣,车轮纹丝不动。他揭开车前盖才发现已经被人动过了手脚,这会儿拿着工具在手电光下修理,一边修一边瞅赌场方向的动静。远处那个露天粪坑臭的要死,他的心情比泡在粪坑里也好不了多少,不住骂娘。
“五叔,咱们还是跑吧!那些家伙早就想砍你了,我在村子里玩的时候听见的,让你不来你偏不听!”赵白城举着手电,一颗心跳得快要出了嗓子眼。
他倒不是怕被砍,而是到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这么一大笔钱,大到要以万计数,自己得抓多少鱼才能挣得到?上回去镇子上买球鞋时就想给小蛮带点什么了,一问才知道有牌子的女娃衣服都贵得离谱,等下次再去,老子还不是愿意买几套就买几套?!
想到宁小蛮甜甜的笑脸,赵白城更是恨不得能立马跑到她身边,把衣服里包着的钞票全部拿给她看,“瞧,都是我挣的!你想吃啥,想要啥,我都给你买!”
“跑个屁!”宁老五那破砂锅敲上破锣般的嗓音打破了他的幻想,“两条腿能跑多远?再说老子活到今天,哪回打架跑过?你给我老实上车呆着,我在下面修,马上就好!一会儿要是人来了,你就开车撞***,撞完别管我,直接往家开!”
赵白城却站在原地没动,宁老五转头刚想大骂,只听远处已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胡彪在带宁老五来时,特意让他把车停在了场子后面。一帮赌客都是从前路各回各家,又哪里会想到这一大一小两个外村人刚发完横财,转个屁股便将遭遇血光之灾。
胡彪安排的另一拨手下早已从天门村赶来,蹲在野地里把烟头烧得有如鬼火,两边一会合,足足有十多人之众。老远听到农用车半死不活的发动声,胡彪不禁哈哈大笑,“老五啊,怎么车坏了也不喊兄弟帮忙看看?”
“没扎胎是怕老子听到动静吧?”宁老五手里没停,转头瞥了眼,吐出一口浓痰,“狗剩,上车!”
私斗讲究的是个气势,往往更凶悍的一方在前冲过程中把刀一举,怒吼一声“砍死他们!”,另一方就会不由自主手脚发软。宁老五也算是声名远扬的人物,此刻胡彪身边好几个拎着铁锹的家伙,都刻意把锹头拖在地上咣当直响,带着刀斧的也早已抽在手中,刃锋在清冽的月色下反射着寒光。
赵白城也不知是吓得傻了,还是要跟宁老五讲义气,竟仍旧杵在原地纹丝不动。
宁老五暗叹一声,唯有激将道:“彪子,我这车是你身边哪个狗腿子动的?就这点小花样还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你让他出来,老子今天做个免费师父,教教他下回怎么害人!”
胡彪见赵白城傻了吧唧闷声不响,跟在赌场里神气活现的模样大为不同,多少起了猫耍耗子的心思,笑道:“确实是小花样,哪比得上老五你啊!身边带着个生了狗耳朵的野种,连庄家的钱都能往口袋里挣……”
他再次把话头引到赵白城的出身上,窄刀般的眉毛随着言语略略上扬,那股刻薄劲头简直跟胡金花如出一辙,又哪像个好勇斗狠的大癞子?十几个手下见宁老五和赵白城已是瓮中之鳖,自然凑趣,你一句我一句地附和起来。
宁老五孤家寡人一个,带着赵白城在外面跑到今天,越来越喜欢对方踏实肯干的性格。有时候小的开车大的装死打呼,车后厢里装着猪下水猪脑袋一路突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