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儿还要从我老爷子的时候说起。
老爷子祖籍不详,就算是我父亲也不甚清楚。只晓得他常年混迹于巴渝两带,直到一九四三年的时候举家迁移到了豫州。说的是举家,其实整个家除了老爷子一个人外加几身衣裳外就只有一条大黄狗。
老爷子安定下来后去了城里在一家药堂子里当抓药伙计,平日里也都是在跟草药打交道。白天开门做生意,晚上燃灯夜读书。我常常想自己要是有老爷子当时一半的毅力,恐怕现在的名校也应该有我这么一号人吧。
老爷子第一次上手是在第二年开春。那时候的天儿忽冷忽热的,药堂子门前排队的人能从巷头排到巷尾。
店里满打满算也就那么几个人,面对众多的求医问药者实在是忙不过来。稍微懂些医学之道的基本上都上手了,于是老爷子也就被拉了过去一施才艺。
虽说老爷子这次是大姑娘上轿,但他却并没有一丝慌张。号脉,取寸关尺,开方子,对症下药。书上怎么说的他怎么来,书上没说的按照他自己想着的来。
那簿本上一气呵成的刚劲大字瞬间吸引了店老板的注意。临危不惧,最是医者喜也!
店老板膝下无子无女,之后非要认老爷子为干儿子。接下来的几年把老爷子当做亲儿子来养,将毕生的医学经验尽数授于。
老爷子这一做就是五年,年龄从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直到奔三的汉子。任何事情都需要时间去沉淀,五年的时间老爷子把他那个便宜老爹的一身手艺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从最初的抓药伙计到之后药堂子的接班人,这一路没有人会晓得他是咋个走过去的。
话说老爷子并没有安于现状,披上青衣游走四方当起了赤脚医生。挎着一个破木匣子,里面装满了医书医具。一个人沿着山东一直走到四川,期间遇到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回忆。
老爷子这一路倒也不是真的徒步从山东走到四川,若是遇上好心人他也会搭个便车的。
老爷子在攀枝花下的车,那时候天已经都黑了。老爷子寻思夜间赶路也不太方便,索性在幺林子旁边的一个破庙睡等清晨。
幺林子很大,老爷子说一眼望不到边。但是你却能看得见不远处一座山峰耸立在云霄上面,到底有多高老爷子也说不出来。
前半夜倒还好,风平浪静的。可是后半夜却起了波澜。先是幺林子里原本抑扬顿挫的蛙声变得急促,紧接能听得到轰隆的几声巨响,那声音比打雷还犹有甚之!
那么大的动静老爷子也着实是夜不能寐,透着破庙的窗户能看得到外面那座山峰惊起一阵阵的火花!
爷爷还以为是附近的村民在炸山取石,裹着衣服出门望了两眼。
结果就是这两眼吓的爷爷紧闭庙门猫了起来!
老爷子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就连呼吸也都是小心翼翼地先把气儿给捋直了。
好在一夜无事,老爷子也是一夜未眠。直到第二天响午,日头烤的爷爷实在是受不了才哆哆嗦嗦地打开庙门。
兴许是因为昨日天黑的缘故,借着日头再看破庙前的幺林子老爷子总感觉那座山峰有些奇怪。
老爷子只觉得奇怪并没有深究,想起昨夜的一幕还是忍不住浑身战栗。老爷子一步拖三步地走到窗户旁边,却只见一个女人半跪在地上。
夜里跟白天肯定不能比,爷爷壮着胆晃了晃女人的脑袋。结果手还没刚放上,女人就一头栽倒在地上再也没能起来。
老爷子抱着救命要紧的念头回到破庙拿来木匣子,可这一号脉才发现女人早就死透了。爷爷掀起女人的后颈,发现她的后背上已经长满了尸斑。
老爷子也是回天无力,只好挖坑把女人给埋在了里面。在爷爷整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