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得了书信后穆氏脸上容光焕发，哪里还有半点病态，还亲自起早下厨做了到点心给两个儿女尝鲜。

    “这豌豆黄味道极好，模样也比小厨房里出来的还要精致，不知母亲是从何处学会的？”顾思学一手一块糕点，幸福的眼睛都弯成了半月。

    说起来这些日子顾思学可谓水深火热，自回家后便日日活在长姐淫威之下，每日被看着习字跑步不说，就连饮食都被严格控制，荤腥油腻不许吃，甜糕酸果不许碰，除了必要的一日三餐就是连西北风都不许多喝。

    一开始顾思学还想着反抗，可论武力自己打不过顾芳华，拼口舌自己又说不出大道理，若是真恼了想要一哭二闹找母亲做主，她反倒抢先一步含泪堵在劝学居门口，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连同自己最好的阿青都帮着长姐劝诫自己，当真一把辛酸泪。

    不过塞翁失马亦然是福，因日子过的困苦，顾思学的身子竟是轻便不少，虽外形上还不少太明显，但走动起来再不复以往般一步三喘，汗流浃背。更妙得是由于肚里空荡没了玩闹的心思，倒难得静下心读书论史，在父亲面前很是得了一番夸奖。

    尝到了甜头，顾思学便也不再对顾芳华的命令阳奉阴违，默默地在心里重新给长姐定了位置，再也不唤她什么母大虫，看得穆氏很是欣慰。

    “昨个陈妈妈的儿子送了不少上好的白豌豆回来，颜色瞧着很是漂亮，我想起儿时常吃这个，一时兴起便想叫你们也尝尝鲜。”

    见子女吃的高兴，穆氏抿唇一笑，惹得头上新换上的桃红碧玺累丝蝴蝶簪翅膀一颤，倒有了几分不输桃李的明媚光彩：

    “要说这豌豆黄做法倒也不难，先剔出杂质瘪豆，选出好的洗净焖烂，在过细箩，沉淀后，加白糖桂花，用砂鼓子将豌豆煮烂后，加入煮熟的小枣点缀，待凉了后取出在每块豌豆黄儿的边角再附几块金糕，取个红花衬黄菊的意味。若是你姐姐肯用心学，只怕不到一个时辰便能做出来。”

    还不等顾芳华做出反应，小胖子顾思学倒先被呛了一下，急急地喝下两杯茶水才把堵在嗓子眼的咽下，还不等气喘匀便急急仰起头大喊：“母亲，别让姐姐做饭！”

    “瞧着你着急忙慌的样子，莫不是怕你姐姐烧了房子不成？”穆氏浅笑着送上帕子为顾思学擦脸，见他表情越发难看，方决定事情不对，僵着脸迟疑道“巧儿，你不会真的烧了厨房罢？”

    烧了厨房只是毁坏物件，长姐的饭分明是要人性命啊！

    光是想起味道，顾思学便觉得浑身一麻，连吃豌豆黄的兴致都削弱了不少，苦着脸垂头丧气的趴在桌上。

    “半月前学哥儿说想吃青团，我便尝试着做了些，只是不大成功”顾芳华低头盯着手上的茶盏，恩，这茶叶长的真别致。

    知女莫若母，顾芳华那飞扬跋扈的盗拓性子穆氏是看得最多的了，现见她肯学者小女儿家的姿态洗手作羹汤，心里便是再欢喜不过，开口便宽慰道：“你头一次做这个，手艺生疏也是自然，多让陈妈妈带着练习两次便好了。”

    “上次女儿便是请了陈妈妈指导。”

    顾芳华答的声音极细小，若非是穆氏一直将眼光放在她身上，只怕会以为是蚊子在哼哼，而被点了名的陈妈妈也是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小姐生来便是富贵命，做不得这些粗活。”

    穆氏一愣，说来青团已是极其简单的点心，无非是把艾草洗干净用水焯一下，再把它们漂净用纱布包着挤干水份，用刀斩碎成沫子，掰成一小戳一小戳与米粉混合至半潮，最后放入大蒸笼蒸熟便是，便是最小的两个兰做来也是有模有样，在坏能坏到哪去？

    见母亲还不死心，顾芳华心中一横，破罐子破摔道：“若以物相拟，大致是发了霉的馒头。”

    “连味道